李茂還真不知道這份文書,畢竟回到信安軍連經略府都沒回去呢!朱武剛才也沒有提過。
但是看過這份文書,李茂無法淡定了。
所謂結糶俵糴之法,結糶是將米糧賣給賑濟災民,而俵糴更狠,將地方上的鄉民劃分為上中下三等,分類交糧納稅。
上等戶交多少,中等戶交上等戶的一半,下等戶實在沒什麽錢糧可以不交。
這結糶俵糴之法,還算說得過去。
但是製錢法就讓人蛋疼了,朝廷以銅料不足,打擊銅料走私為由,鑄當十文的新錢,簡直就是古代版的割韭菜。
割的是民間的財富,而推行此法的正是蔡京,準確的說是趙佶,蔡京隻是奉旨割韭菜罷了。
再不懂經濟學,也能預見此法推行之後會發生什麽,整個民間的財富會被搜刮一空,造成空前的通貨膨脹,趙佶這是在給自己挖坑當墳墓嗎?
孫虎見李茂看完兩份文書默然不語,歎了口氣道:“不是本府不通融,而是兩樣新法推行開來,相公想定下稅賦的額度也行不通啊!”
李茂不知道這兩份文書,所謂新法是怎麽具體炮製出來的,但在他看來無疑是自取滅亡之道。
外麵傳來的雜亂腳步聲打斷了李茂的思緒,緊接著聽見了曾孝序的聲音。
“知府大人,這兩份公文是怎麽回事?朝廷為何推行這樣的新法……”
曾孝序一臉怒色,但是推開阻攔的人看到二堂裏的李茂,一腔怒火怎麽都發不出來了。
李茂起身對孫虎說道:“孫大人的事情,本經略會略盡綿薄之力,告辭了。”
孫虎滿麵笑容把李茂送出知府衙門,曾孝序這個難纏的家夥自然隨李茂一同離去。
看著二人的背影,孫虎吐了口唾沫,整個信安軍被李茂經營的仿佛一個鐵桶,這個苦寒之地他真不想多呆了。
曾孝序看了看身邊的朱武和韓世忠,感覺都不是外人,壓抑的情緒再度釋放,“大郎,這兩個新法昏聵至極,一旦推行必將禍國殃民。”
李茂停下腳步,“逢原有什麽想法嗎?”
“我當上書朝廷,官家定然不知曉這兩個新法的弊端……”
曾孝序起了頭,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因為這分明就是自欺欺人,沒有官家的首肯新法能推行開來嗎?
曾孝序的想法無非是皇帝是好皇帝,大臣們不是東西。
但無論結糶俵糴法還是製錢法,這個鍋不是一個人能背的,隻有上下一心的禍害江山,禍害老百姓,才能想出這樣夠狠的割韭菜之法。
隻能說很是有一批人已經被迷糊了雙眼,沒有看到腳下是萬丈深淵。
“上書的事情不要想了,這個奏章輪不到逢原你來寫,讓禦史台的那些言官們頭疼去,王黼想必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沒準能把壞事變好事呢!”
李茂非常了解曾孝序的為人,如果他不壓著,曾孝序一定會來一個痛批蔡京幾大罪狀的條陳。
到時候不管別人下場如何,曾孝序肯定一輩子翻不了身。
不過想想剛才兩個新法的具體內容,他的腦袋痛的不得了,因為他也是被割酒菜的一員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