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惜辭笑得累了,胸中那股怒火也跟著漸漸平息了不少。
這時間她才反應過來,少年撂在她頭頂的手一直未曾移開。
慕惜辭默默抬眼掃了掃腦瓜上頭那隻爪子,語調中多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七殿下,你這手……”
不想要的話,她可以順帶給它剁下來鹵一鹵喂豬。
涼颼颼的目光森森落上了少年的手腕,墨君漓眼瞳一顫,立時觸了電似的收回手掌,他攥著那隻“死裏逃生”手訕訕一笑:“這不是看你那會情緒不太穩定嘛。”
“嗬。”慕惜辭冷笑,墨君漓看著小姑娘的表情,忽的鬼使神差地俯身低了頭。
?
慕大國師見此挑眉:“你幹嘛?”
“讓你摸回來呀。”墨君漓眨眼,一麵又往前抻了抻脖子,“我的腦袋給你搓,你消消火。”
慕惜辭看著少年近在咫尺的鴉青發頂,未末漸西的日光透過窗紗打在身上,為他梳攏整齊的長發鍍了層淺淡的金。
他半垂著眼簾,飛羽一般的長睫微垂,遮去大半黑瞳的同時,也被那日色染上了光。
她一時怔怔,半晌後驀地“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誰要搓你的頭,我怕這事叫人聽了去,言官們會在朝堂上參我父親教子不力,說我以下犯上。”小姑娘撇撇嘴,顧自落座沏了茶,那水開後放了有一段時間了,這會的溫度正好。
“七殿下,你繼續講,我挺想知道前生那對狗男女究竟是怎麽死的。”慕惜辭道。
她沏茶的動作依舊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溫熱的山泉蕩滌過壺中舒展開來的茶葉,浸出淺碧的湯。
她斟出兩杯清茶,一杯留在眼前,另一杯則遞給了對麵的少年。
“慕詩嫣是在韻堂兄借口‘清君側’時,被他當堂處死的。”墨君漓接過茶碗,歎了口氣,“事後我們尋到了那些紙張與櫃中棺槨,隻覺讓她死得未免太容易了些。”
“當堂處死……那倒的確是太容易了點。”慕惜辭冷哼,這死法不免太過痛快,他們該讓她將那十八般酷刑依次嚐遍才對。
“不過……倒也無妨,左右這輩子還有的玩呢。”
“確實,依他倆性子,想來今生也是不會消停的。”墨君漓攤手,他估計那倆早晚還要犯到他們手上,至少慕詩嫣已經犯上了。
“所以,倒也無妨。”慕惜辭輕哂,端起茶杯淺飲一口,“墨書遠呢?那狗玩意又是怎麽死的。”
“當街問斬,隻不過行刑的並非劊子手。”少年說著吹了吹碗中茶湯,“是京中百姓。”
慕惜辭聽罷,眼睫微抬:“百姓?”
“對,就是京城中的百姓。”墨君漓點頭,說了個輕描淡寫,“我命人將墨書遠平生犯下的奸惡之事,一一羅列了出來,又對應著附上了我能找到的所有證據。”
“那些罪行,足足寫滿了三軸三丈尺寬的小長卷。”
“然後我派人把他綁好了押送到了刑場,又著了三人當街念誦出了那三軸長卷。”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