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含淚血賺
解斯年手下的動作算不上快,他執著那柄纖長的刻刀,雕了足足半個時辰,木令才初初見了雛形。
與那輪廓愈發清晰精致的桃木令牌相對,素衣青年的麵色,一分一分蒼白下去。
案對麵的墨書遠瞥見他的臉色,心下愧疚之意不禁越加濃重。
——要不,還是黃金兩萬兩吧,萬兩好像也有點不過去。
墨書遠如是想著,解斯年則對此恍若是渾然不覺,他捏著那柄刻刀,不緊不慢地細細雕琢著,待那最後一刀落下、木令成型,他麵上已是慘白一片,不見分毫血色。
“殿下,斯年……幸不辱命。”解斯年放了刻刀,對著玄衫青年勾起道燦爛又溫柔的笑,遞過木牌的手上帶了細細的抖。
“這真是……真是難為先生了。”墨書遠目露赧然,忙不迭心翼翼地接了那道“雷擊木令”,將之放在掌中,細細端詳。
“解先生,我平日佩戴這木令之時,可有什麽禁忌?”木令入手,墨書遠的心頭無端一震。
那方的牌子上,仿若帶著點奇特的暖意,微沉,卻並不壓手,也不知那是解斯年無意殘留於其上的體溫,還是雷擊桃木然而成的雷火靈蘊。
而他手臂上顫著的那些青黑鬼痕,好似的確隨著這木牌近身,微微鬆動了些許。
墨書遠驚詫非常地垂眸掃了眼,自己露在衣袍的那一截臂,臨近手掌處的鬼痕果然淡下了兩分,這會看起來,已不似先前那般猙獰了。
好厲害。
他眼中滑過一線極淺的驚歎,心中對解斯年的敬意更上一層的同時,那股懊悔之意也是愈加的深。
——他當初就不該讓解斯年進什麽四皇子府!
倘若之前江淮大水時,留在他身側的是解斯年而非宿鴻,那墨君漓還焉有命在?
這會子,他隻怕早就化作江河之內的枯骨一灘了。
他也……不必這般畏手畏腳。
墨書遠思索著繃緊了唇角,解斯年聽罷,蒼白一笑:“無甚禁忌,隻是莫要坐到它便好。”
“此外,殿下,此物須得配合著那百遍的《太上道君解冤拔罪妙經》一同生效。”
“您回府後千萬莫要忘了此事,單憑一塊木牌,驅除鬼氣的速度,終究是慢了些。”解斯年道,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動,悄然鬆了那引煞的訣。
他方才為了裝得像些,特意往自己體內打入了好些道陰煞,這才將臉弄成了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至於墨書遠察覺到的鬼氣消散,不過是他趁機扔過去的陽煞,給他造成的微妙錯覺。
陽氣本就專克鬼物,陽氣盛極而結出的陽煞,自然也能對付鬼氣。
當然,他打出的陽煞不多,就那麽一點,至多能讓墨書遠生出“鬼氣開始消散”的感覺,真正要靠的,還是他身上那道家氣運,以及那百遍的《拔罪經》。
解斯年唇邊的笑意不由得越發溫柔,看向墨書遠的眼神也恍若是在看什麽“絕世冤大頭”、“隔壁傻兒子”。
“先生放心,本殿記下了。”墨書遠鄭重點頭,揮手示意劉管事奉上萬兩銀票,眉頭微蹙,“解先生,墨某今日出門匆忙,身上不曾攜帶多餘銀兩。”
“這裏是白銀萬兩,還請您暫且收下,待本殿回府開了府庫,即刻便遣人另送兩萬兩黃金過來。”
“白銀萬兩已然足夠。”解斯年捂著胸口假意輕咳,虛弱不已地掐出個氣若遊絲,仿佛下一息便要魂歸陰司,“殿下,莫要折煞斯年。”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