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真是不害臊。”皇上擺了擺手:“年紀一大把了,還好意思跟年輕人爭,有臉沒有?”
說完,他率先往前:“都別吵了,走吧。”
再聽下去他都快要吐了。就理國公那張老臉,他都無法想象那些姬妾是怎麽誇得出口的,這不是昧著良心麽?
程相幾個相視一笑,都跟上。
獨留下理國公原地跳腳,最可惡的是那個奸詐小人臨走之前還故意掃了他一眼,那眼神就是明晃晃的嘲諷。
理國公隻能跟鄧恩傾訴:“你看到了吧。”
鄧恩無所謂地道:“看到了,都在笑話您呢。”
“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聖上擺明了就是站在顧準那一邊,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鄧恩雖然也是一個硬骨頭,但他也不是看不清形式的。聖上擺明了就是喜歡顧準,就連程相等幾位大人也對顧準另眼相待,幾番維護,若是待會兒他們還敢針對的話,隻怕還要倒黴。
再之後,不管理國公再說什麽,鄧恩都沒有接茬了。
顧準他們到的是扶溝縣,有程相他們在跟前,也用不著皇上說什麽,他隻需要跟著程相就夠了。
顧準在後麵看得分明,今日出來的這些人裏頭,唯有程相是個能主事的人。別看此次建議出門的是他,決議要出門的是聖上,在後麵唧唧歪歪怨天尤人的是理國公,但其實真正管事的、真正決定他們要往哪兒去的,是程相。
這就是一朝宰相的權利。
倘若他心中有所偏頗,故意挑了不利於變法的兩個地方,那麽這變法會不會被推行到整個大梁,也就可想而知了。
係統見他一會兒感慨這個,一會兒感慨那個的,有點看不透他究竟想的是什麽,遂問道:“你這是在慶幸程相為人還算公允麽?”
“不。”他隻是在感慨,權力真是個好東西,難怪這麽多人要費盡心機地往上爬,難怪那麽多人爭破了腦袋也想封侯拜相。一旦坐上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便真的能呼風喚雨、隻手遮天。
這些,顧準並未多說。
他內心起伏不定,麵上卻還能溫文爾雅地回複皇上各種問題。
係統自歎不如。
眼下正值十月末,再過兩日便是十一月了,這段時間,正是地方官府收稅的時節。
扶溝縣收稅的地方在縣城東側的糧倉中,不過今年與往年不同,往來的百姓所交納的不再是成袋的糧食,而是一掛掛銅錢。
皇上站在隱蔽處看了半日,發現過來交稅的百姓表情不一,有的身著錦繡掏錢的時候卻吝嗇非常,像是在割肉一般,不過看他交的錢也確實是旁人的數十倍之多。有的形容落魄,交上去的錢也不過幾十個銅子兒。
這點錢,花上幾天去縣城裏頭打打短工就夠了。
皇上看得差不多了後,一個眼神給過去,程相便跟李尚書便走去稅收點,與那些小吏交涉一番。
幾個小吏都信了他們是戶部的長官,於是畢恭畢敬地將賬本給呈上去了。
拿到帳本,皇上指著看到了一個數額明顯比旁人要多許多的,這應該就是方才那個穿著極好的管事了,皇上問:“這家是什麽情況?”
小吏隨意瞧了一眼:“這個啊,這是我們縣城裏頭樊老爺家繳的稅。他們家田產多,所以繳得稅也多。方才來繳稅的是他們家的管事。不過,這一個管事穿得比我們這些坐衙門的人還要好呢,富貴人家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