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殘雲。
驟雨初歇。
天亮了。
那場迅猛的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天就放了晴,仿佛就是為了漲水讓神鯤化龍一般。
燕齊諧策了馬,和陸冥之並驅,他開口問道:“你可有看出這顏冰鴻身手如何?”
陸冥之搖搖頭道:“沒有。我也不曾與他交過手,單靠看也未看出個一二來。不過,瞧他身形樣貌,不像個習武之人。”
燕齊諧心中白眼大翻,心道,你看起來也不像個習武之人。
燕齊諧又道:“他如今孤身一人待在昭軍裏,半個隨從也無,就不怕咱們一時興起將他給‘哢嚓’了?若不是當真武藝高強,覺得自己能以一敵十敵百,那就是膽大包天了。”
陸冥之歎了口氣,道:“你怎知他不是為了獲取咱們的信任?或許還有些護著他的高手待在暗處咱們瞧不見的地方呢。”
燕齊諧點頭稱是道:“不無這個可能。”
下了一場大雨,天就一天涼似一天,一陣風刮過來,竟讓人生了些瑟縮之感。
燕齊諧被刮來的風鬧得縮了縮脖子。
陸冥之趁機笑他道:“你倒先畏起冷來了,這小身板當真不中用。”
燕齊諧大言不慚道:“還不是為了你‘鞠躬盡瘁’給累的。”
陸冥之嘖嘖兩聲,嫌道:“我可不信。不過就是你這家夥矯情慣了,一點兒冷啊熱啊疼啊,都要叫嚷個半天。”
陸冥之說得不錯,燕齊諧的確素來如此。
燕齊諧隻能歎息道:“你果然不知我心,要你何用。”
陸冥之又生出打人的衝動了。
如今已入了秋,行走時不再動輒一身熱汗,行軍的速度便也快了些,這幾日已是行到新安縣境內,離洛陽已然是不遠了。
燕齊諧問陸冥之道:“可要停下來,在新安縣待幾日,整頓整頓?”
反正也不用大動幹戈。
陸冥之道:“便不停了罷,我怕停下來再生出甚麽事端。”
實在是有個顏冰鴻在軍中,讓眾人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防備著。
昭軍一眾便直直朝著洛陽的方向行進了。
梁書越坐在車中,問一旁的月桂道:“最近新來那位顏先生,是個甚麽身份。”
月桂答道:“聽聞是廣陽王座下的一名客卿,請咱們將軍入洛陽同廣陽郡王和談的。”
梁書越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禁問月桂道:“你是如何知曉這麽多的。”
月桂揀起放在盤中的一塊糕點:“我先前去替夫人打探將軍的喜好,不料大家說的實都是些不太靠譜的,要麽就是甚麽都打探不出。但好在還是有人樂意和我說些話的人的,就知曉了這些事情。”
梁書越歎了口氣,麵前的點心也沒動兩口,全便宜了不停地吃的月桂。
月桂又寬慰她道:“我看夫人實在是不必太過憂心了,那顏先生送過來的點心,將軍不是一口都沒動,全給夫人拿來了嗎。夫人又何必總想著‘將軍對你不上心’這等糟心事。”
梁書越低下頭,陸冥之將點心盡數給了她,還當真是因為他自己不願意吃那東西,本著不吃白不吃、不能浪費的原則,才一股腦遞給了梁書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