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醒(3)

["那個曾經忙碌而快樂的月心不見了，鄭府裏卻多了一個多愁傷感，沉默寡語的小姐。 “香兒，讓真真陪你到外麵走走？” 偌大的京城，繁華的京城，給她帶來從未有過的壓抑，她想逃離，逃離京城，找一處沒人的地方慢慢的療養。 如果說鍾驚雷給了她巨大的打擊，今日的傷害，則會更大，是她心中無法彌合的傷痕。愛一個人沒有理由，也許隻是一天，一個時辰，而放棄愛一個人，卻是最致命的心傷。 她給了自己太多的借口與勇敢去麵薛德慶的歸來。 雁的得意，鍾驚雷師弟的出現，將她的一往情深全部改寫。 出了京城，不知不覺就到了皇甫家的果園。 七月的果園裏，枇杷飄香，幾個鳥鵲在枝頭飛舞，爭啄成熟香甜的枇杷。 真真得意地看著轎夫與家丁：“好了，你們在這兒候著，我陪小姐四處走走。”將四周細細打量了一番，“好大的果園呀？” 漫步林間，憶起數年前與雲鵬二哥、薛元澤的相識，恍若昨天，還記得那天，她打了薛元澤一個巴掌。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無數次將元澤的好一遍遍的回憶，為什麽總在徹底地失去之後，才發現了他的好，隻留下片斷的記憶去追悔。 果林深處，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 皇甫雲鵬與皇甫雲鴻在林間習武練劍。 “嗖——”皇甫雲鴻快速一轉，劍鋒刺向雲鵬胸部，月心一陣大驚，險些沒喊出口。 在離雲鵬胸部一寸之處，雲鴻的劍停住：“二哥，這些天你怎麽了。你還在擔心鄭小姐的事？” 皇甫雲鵬長舒一口氣，他想不明白，月心怎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曾經快樂自信的她，再也在她的神情中追尋不到絲毫的快樂。她憂傷的神情總是一遍遍交叉出現在他的腦海。 “二哥，我與金芙的孩子都快出生了。你……也該成家了。”雲鴻收好寶劍，神情認真：“我知道你還在想鄭小姐的事，可她再十天就要和榮疆王爺成婚。你該放下了！你與袁小蕾的婚事……” 他愛月心，當年在雁歸樓第一次見到她時，他便愛上了她。後來她又一度成為他的妹妹，再後來又成了鄭家三小姐。無論世事怎麽改變，他一直在默默地守候著她，替她做事。她放心不下薛德慶，他便不遠千裏去邊關幫德慶。 這一次回來，當他再見月心時，也嚇了一跳。他帶回德慶在邊關大捷的喜訊，她平淡的反應，還有她那淡淡的傷感瞞不了人。 這些日子，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她會變，變成另一個人。 “雲鴻，她真的沒有發生什麽事嗎？” 這話雲鵬記不得是多少次向弟弟打聽，什麽事都沒發生是不可能的，月心的改變份明是一個人經曆了太大打擊後的反應。 “聽鄭家的人說，沒發生什麽大事。隻是從去年冬天開始，她的話就越來越少了，也越來越沉默少語。也是從去年冬天開始，她每月初五、十五總要登台唱戲，連鄭大人也拿她沒有辦法，索性依了她。” 雲鵬若有所思：“我了解月心，她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難事與痛苦。可是她卻說不出口，所以……我真恨自己，不是他的二哥。” “二哥，如果她真是皇甫家的女兒，你也不會如此痛苦了……” 一席話擊起萬重浪，雲鵬二哥這些年竟然默默地愛著她，不是兄妹情，而是兒女情。她將自己的心傷得千瘡百孔，還如何能接受一份完整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