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慶再婚(3)

["步敏娘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的黑紗女人，雖然她換了衣衫，可那眉眼像極了德慶畫下的女子。秦月心，這個名揚天下，曾十餘年占據了德慶的心。 她豈止是美，美得像仙子，那雙眼睛還是那麽明亮清澈。一股莫名的妒意湧上步敏娘的心頭，隻是一瞬：“德慶，我去廚房燕窩粥，你們先聊！” 月心想要在德慶的眼裏尋找到更多，可除了驚異，沒有別的，沒有曾經的深情，沒了以往的興奮。上次他劫持自己，即便有太多的苦楚，可那種眼神，她還記得，是那樣的情深款款。 “敏兒……吩咐丫頭去吧。”他們之間已經成為過往，他不想瞞著敏娘，“你身子不好，先坐下。” 後麵那句話是體貼，是關心，更是無限的溫柔。 她沒有勇氣聽他說話，低垂雙眸：“雲遊經過昆州，順道來看看。” 不是要問德慶，曾經是否喜歡過自己，可此刻他竟坦然不想避開自己的新婚妻子。她問不出口，真的問不出來。 先前二人繪的是幅鮮豔的薔薇富貴圖，紅紅紫紫的薔薇花開得正豔。看來這園中的薔薇花是步敏娘喜歡的植物，也是德慶特意為敏娘所種。 看到她時，他的心有股按捺不住的激動，可他不能流露，一切都已過去。他曾深深地傷害過她，再也不能傷害第二個女人，尤其是步敏娘。 “秦姑娘，在下現在很幸福。承蒙皇上掛念，娶了善解人意的敏兒為妻……” 她的心波濤洶湧，沒聽清楚後麵的話。他很幸福，也很快樂，那自己算什麽，曾經十幾年的相望又算什麽？ “是嗎？你很幸福？” 看著案前的敏娘，她的神情中難掩歡喜，不，應該是嘲笑吧。雖然她不及自己的容顏，也沒有自己的聲名，可她贏了，成為德慶心裏的女人。 薛源看月心進了父母的閣樓，當下傳了府上的家奴，火速去官府通報。 “秦姑娘，忘了在下，也忘了過往吧！” 這話應該是她說出來的，卻被德慶說出，她的心仿佛被人剜去了一塊肉。不遠千裏之遙，她緊趕慢趕，就是想要他攜自己歸隱山林，不曾想卻是今日的結局。 抬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當然會忘。當年我答應鄔姐姐的事已經做到，我……也不再欠你什麽。” 他永遠不會知道，為了救他們父子，她曾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她曾引為豪的高傲、尊嚴，因為他們父子，曾一度被她踩在腳下。再也不會了，她再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放棄自己最尊貴的東西。那是第一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 外麵響起齊整的腳步聲，夾雜著馬的鳴叫聲。 不一會兒的工夫，便將整座紅薇閣包圍在中央，外麵是跳動的火焰，像星星般的火把將紅薇閣嚴嚴實實地包圍了三層。 這就是薛德慶嗎？ 她笑，神情中全是鄙夷之色：“很好！你們拖住我，竟然叫人去通報官府？”衣袖中閃出一柄短劍，來不及細想，揮舞短劍，黑紗袖子一分為二，飄落地上：“薛德慶，從今往後，你、我就似這衣袖——一刀兩斷！”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他怎麽會這麽做呢？居然向官府泄秘她的行蹤。 她恨，恨自己瞎了眼睛，居然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他配不上自己，也勿須再難過，為了蠅頭小利，連曾經最心愛的女人都可以出賣，還有什麽不能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