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西逗留的時間終不會太長,陳雲甫的儀輅在二月初便抵達廣州城外,廣東布政使胡讓出城相迎。
“本輔今天是特意選了一個好日子來的廣州,二月二,龍抬頭。”
陳雲甫甚至沒有從車輅中出來,就坐在車內,同躬著身子守在車窗外的胡讓說道:“希望今天本輔的到來, 對胡藩台你還有廣州所有的同工、鄉紳都是一件好事。”
胡讓的臉上全是密密麻麻汗水,可他此刻顧不上擦拭,隻是一個勁唯唯諾諾的應著。
“少師蒞臨,廣東上下蓬蓽生輝。”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陳雲甫竟然連下車看自己一眼的態度都沒有。
這是羞辱嗎?
不。
陳雲甫在城外連麵都不露隻證明一件事,其或者說中樞已經對廣東極不信任了,陳雲甫不是不露麵,而是不敢露麵!
誰知道這地方會不會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暗中給陳雲甫來一發帶毒的弩箭。
如此的不信任,那一旦陳雲甫帶兵入了廣州城,那他胡讓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看看儀輅周圍整整上千名金吾衛,再看看儀輅後麵跟隨的,自江西、福建兩省都司匯聚而來的近六萬銳健兒,胡讓的腿彎子有些抽搐。
早在昨天陳雲甫的儀輅剛過韶關開始,廣東都司指揮使許繼寧就被召進了陳雲甫的軍中,這信號已經很明顯了。
從陳雲甫到達廣州的這一刻開始,廣州,實行軍管!
胡讓的猜測沒有錯,在儀輅完全進入到廣州城後,數萬從江西、福建都司帶來的兵便全麵接管廣州城防,並且到處張貼告令,七日之內, 廣州不開市!
整個布政使司衙門被金吾衛裏三層外三層圍住,掘地三尺般搜了一遍, 確保了絕對安全之後,陳雲甫才從馬車中走出來,寒著一張臉落蹕行轅。
此刻的胡讓雖然已經嚇得遍體生寒, 但當下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在他其後,便是烏泱泱上百名廣東、廣州的各級屬官,陳雲甫的大舅子邵子恒自然也在其中。
明堂高坐下大明首輔,上百官僚俯首下站,各有心思。
“去年,朝廷推行兩冊合並、稅法革新,全國都做的熱火朝天,並且在陸續的取得成績送往中樞,唯獨兩廣,迄今遲遲未動。
廣西本輔就不說了,那裏的情況放著、民族成分也很混雜,倒是你們廣東本輔很好奇,是什麽原因讓你們到現在都遲遲不動呢。”
說這話的時候,陳雲甫的雙眼一直緊盯著胡讓,直把後者看的汗如雨下。
可現在問題已經拋了出來,胡讓又不敢不言語,所以再難也要硬著頭皮站出來。
“少師容稟,去年,去年廣東接連出現多起大案要案,分散了布政使司大量的精力。”
陳雲甫哦了一聲:“這事本輔略有耳聞,一夥十幾個人的江洋大盜嘛,怎麽個意思,就是因為這一夥江洋大盜的出現,你們廣東就什麽也不幹,專注於抓人是吧。
行,本輔姑且算你這麽說是保護百姓,那人既然已經抓到了,案子也已經被刑部接手,那為什麽後麵還是遲遲沒有動靜。”
胡讓硬著頭皮接著說道:“後麵、後麵又出了匪患,盜匪,不止十幾個......”
“嘭!”
陡然間一聲響嚇的胡讓把下半句全給咽進了肚子裏。
穀括 繼而在聲響之後,是陳雲甫的冷笑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