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之道:“我沒洗手。”
遲榕明白他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把手舉高,將糖糕送到吳清之的嘴邊:“哎呀我知道,我喂你就行啦,喏,是不是很好吃,這可是陳姨媽的獨門秘方,別人做不來的。”
吳清之吃了糖糕,心滿意足道:“好吃,走時帶些回家。”
他牽起遲榕的手往飯廳走去,遲榕怔了一下,卻沒有掙開他。
簷下,遲二爺遠遠看著那二人的背影,一時間,竟不知是喜是憂。
飯桌上無人講話,吳清之心無旁騖,隻顧著給遲榕夾菜,竟有幾分反客為主的意思,遲二爺見狀,也如此為之,不肖一會兒,遲榕碗中已然堆出一座山。
遲榕見鬼似的看著針鋒相對的二人,隻覺得這頓飯吃的如坐針氈,卻又不敢不吃,隻得悶聲扒飯。
遲榕的父親還未從德國回來,今日回門也隻是簡單吃一頓便飯,吃完便要走了。
吳清之在遲榕的提醒下服過藥,遲二爺就假惺惺的同他寒暄了兩句,無非是吃穿住行上的瑣事,吳清之默默聽著,再點點頭,麵上一副了然的態度。
遲二爺越越壓不住火,便忽對遲榕道:“學校那頭,我給你請的是假,眼見明就要收假了,你功課可要再抓起來。”
這番話卻是驚動了遲榕:“明?怎麽這麽快!?”
遲二爺冷冷一笑:“阿榕,你二叔我全都給你打算好了,回完門就返校念書。成親哪有學習重要啊,這年頭女子就得多讀書,學了道理,才好擺脫無賴,擺脫封建。”
遲二爺拐彎抹角的罵著吳清之,心中總算出了一口惡氣。他見吳清之麵無表情,以為此人無話可了,不由暗喜。
可一扭頭,卻見遲榕十分為難,臉也嚇得慘白,遲二爺正欲開口,卻被吳清之搶了先:“別怕。遲榕,有什麽事情你給我便是。”
遲榕委屈的:“我……我不想這麽快就回去……”
遲二爺大驚,痛罵道:“好你個臭丫頭!我以為你隻是貪玩,該學時還是會去學的!現在嫁了,覺得有人撐腰了,學都敢不上了!”
遲榕泫然欲泣:“我不敢去學校!同學們全都在背後議論我!”
一室寂靜。
遲二爺啞口無言,吳清之也心如明鏡。
吳清之自知事情因他而起,所以萬事都依著遲榕,於是柔聲道:“遲榕,二爺所言即是,學校總是要去的。你若不情願,我替你延幾假再回去,好嗎?”
吳清之哄孩似的撫著遲榕的發頂,這很讓遲榕受用。遲榕可憐巴巴的看著吳清之道:“真的嗎?”
吳清之笑道:“我何曾騙過你。”
遲榕巴巴的轉向遲二爺,道:“二叔,我求你了。”
遲二爺心中酸澀。遲榕從便是家裏的寶,他又把遲榕作親生閨女看護,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如今這般田地,他又何嚐願意看到。
可千般無奈萬般不舍,他遲克忠卻也是始作俑者之一。要是那日他能將那姓蔣的打出門去——
末了,遲二爺隻得長歎一聲:“都聽你的,你願意回學校的時候再回去吧。”
他頓了頓,忽又開了口,卻是對吳清之道,“吳少爺,也請你照顧好我家阿榕。”
吳清之微微頷首:“二爺放心,有我在,便不會讓遲榕受半點委屈。”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