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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河上金橋(1/5)

作者:烽火戲諸侯字數:18470更新時間:2022-01-28 01:29:28

    北行路上,風平浪靜。

    大泉王朝武運昌盛,最近的數十年,隻有邊軍欺負別人的份,南邊的北晉,和北邊的南齊,都吃過很多苦頭,若非三位皇子扳手腕,爭奪龍椅一事,幾乎都快要明刀明槍了,牽扯了大皇子許多精力,使得這位坐鎮北邊的劉氏庶長子,不得不中止了一場既定的北伐,以免不小心打下了南齊千裏疆土,自己也元氣大傷,失去大勢,豈不是給蜃景城的新帝作嫁衣裳?

    還有東西兩邊接壤的四五個小國家,其中一個國家的君主以侄子自居,敬稱大泉皇帝劉臻為叔皇帝,還有一個直接淪為了大泉藩國。

    隊伍每三十裏一停,要給戰馬洗刷鼻子,這個時候,姚鎮都會離開馬車,去跟陳平安閑聊幾句。

    一來二去,嫡孫姚仙之就跟陳平安熟悉了起來,不過這塊“姚氏璞玉”在陳平安身前,很拘謹。

    姚仙之今年才十四歲,卻已經在邊軍待了三年,第二年就成為正式斥候,此後憑借軍功升為伍長,自幼跟隨家塾夫子學習兵法,卻不喜好誇誇其談,少年老成,很受家主姚鎮的器重。

    姚仙之毫不掩飾自己對陳平安的仰慕,當初山穀之中,被兩名山上修士追殺得慘絕人寰,正是陳平安橫空出世,救下了爺爺姚鎮在內的邊軍子弟,一拳就打得那位身披甘露甲的可怕宗師,倒退出去,麵對一位殺力無窮的恐怖劍修,更是應對自如。

    姚仙之對陳平安,後來又聽姚嶺之說了陳平安在客棧的壯舉,又砰砰砰三拳當場打死了申國公之子,敢跟禦馬監掌印李禮對峙,姚仙之愈發佩服得無以複加,恨不得自己每天給陳平安牽馬喂馬。

    陳平安對姚仙之印象很不錯,山穀浴血奮戰,披甲少年的堅毅眼神,讓人記憶猶新。

    隻是姚仙之大概是為了跟他套近乎,總會沒話找話,經常蹦出一些不太好笑的笑話,比如南齊在北邊、北晉卻在南方,還說有些擅長寫邊塞詩的文豪,最向往大泉邊軍中的姚家鐵騎,其中有一位詩壇巨擘,想要拿詩詞換取一匹甲等戰馬,給他爺爺拒絕了,便懷恨在心,回去之後,在京師詆毀姚家邊軍十年之久,姚仙之信誓旦旦說到了蜃景城,一定要會會那位先生。

    陳平安不怎麽搭話,倒也不厭煩。

    姚氏這一輩人中,最有武學天賦的姚嶺之,對陳平安的觀感頗為複雜,既感恩又敬畏,心底還有些不服氣,又是位正值妙齡的少女,所以不太願意跟著姚仙之一起,湊到陳平安身邊。

    陳平安之前就騎過馬,在藕花福地之中,還曾經陪著老道人騎過驢子,所以知道說書先生和演義小說上,那些所謂的日行千裏,都是蒙人的,一般的世俗王朝,驛站傳遞軍情箱本的八百裏加急,確實做得到,不過需要換人且換馬,驛路上撞死人無須負責,隻是這麽跑一趟下來,往往傷馬極重,即便釘了馬掌,還是可能會直接把馬蹄給跑爛了。

    負責接待的沿途驛站官吏,以及驛站所在地方郡縣衙門,都十分上心,畢竟是征字頭的大將軍,姚家鐵騎的老家主,而且這還不是什麽解甲歸田,而是赴京就任兵部尚書,天子倚重,從邊關砥柱成了朝堂棟梁,姚老將軍伸出一根小拇指,估計就能撚死幾個小縣令,誰敢不當回事?

    姚鎮迎來送往,疲於應酬,談不上對地方官員有多熱情,可也不曾流露出絲毫跋扈氣焰,幾乎不會拒絕任何一位刺史的宴請,至於郡守的盛情邀請,偶爾會借故推辭,縣令當然是沒這膽子,為一部尚書擅自擺開接風洗塵宴的。

    陳平安不會參加這些宴席,裴錢倒是想要削尖了腦袋往裏頭鑽,有次隻是聽過了姚仙之講述那些菜名後,就開始嘴饞,要流口水。奇怪的是,姚鎮次次都會帶上姚嶺之、姚仙之,唯獨忽略了那位好似將車廂當做深宅大院的姚近之。

    這次途徑一座名聲不顯的郡城,竟然是淨土掃街的架勢,陳平安依舊沒有參與其中,隻是帶著裴錢朱斂兩人離開驛站,打算購置一些瑣碎物件,比如一枚玉簪子。但是姚近之破天荒離開了驛站房舍,要與陳平安他們同行逛街。

    她依舊戴著那頂施裙及頸的雅素帷帽,其實之前隊伍停留,隻要沒有外人在場,姚近之就會摘掉帷帽,陳平安見過她的麵容多次,確實長得漂亮,姿容猶勝女子劍仙隋右邊,依循朱斂的玩笑話,姚姑娘這般傾國傾城的相貌,在藕花福地他朱斂作威作福的幾十年裏,沒能遇上一個,聽說後來有個叫童青青的鏡心亭小姑娘,不知能否與姚近之媲美,當時陳平安點頭說有的。

    朱斂便說世間女子顏色,若以百文錢計算,那麽姚近之與童青青,怎麽都該有個九十多文錢。

    陳平安不願在背後議論別人的長相,心中隻有一個想法,便是這些女子生得盡善盡美,不過是百文錢,在他心中,姚姑娘那可就是穀雨錢、金精銅錢了。

    所以陳平安遇到了姚近之這樣的姑娘,也就隻是遇見了而已。

    陳平安要買簪子,姚近之說是郡城有條孩兒巷,專門售賣古董珍玩,她循著某個小道消息,想要在那邊尋找瓦當,和一種名為懷鏡的古老壓歲錢,朱斂則喜好誌怪小說,至於裴錢,隻要是值錢的物件,她都喜歡,都想要,隻是跟在陳平安身邊,好似天生的陰鷙性子,給磨掉了大半,成天隻求著陳平安讓她當賬房先生,就像鍾魁在客棧差不多,哪怕兜裏隻有個幾兩碎銀子,她就心滿意足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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