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關於妖族與人類、劍修與生死、蠻荒天下與劍氣長城的小故事,就這樣永遠消失於光陰長河當中,好像一葉浮萍,長久漂流,打了個旋兒,便無影無蹤。
這一代劍氣長城,天才輩出,被譽為萬年以來劍仙胚子的第二個大年份。蠻荒天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對手的大年份,以己方地仙劍修的一條條性命作為代價,將其硬生生消磨成一個小年份。
看似做成了,也不算賺。
實則不然。
事實已經證明,劍氣長城遺留下來的純粹劍意,越是久遠的劍意,越不排斥蠻荒天下的劍修,後者隻要劍心純粹澄澈,一樣可以得到那些遠古劍意的青睞,抓住大道機緣。
數座天下,隻說劍道氣運,劍氣長城是當之無愧的最為浩大鼎盛。
那麽劍氣長城一旦被破,劍仙死絕,加上活下來的年輕天才越少,蠻荒天下就攫取越多,百劍仙種子,就可以在無形之中,如獲甘霖,快速成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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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溥瑜也沒閑著,全力祭出本命飛劍“雨幕”,就算幫不上大忙,也爭取讓那位好像形勢不妙的老劍修,不至於因為救他們,反而身陷重圍。畢竟劍修,溫養飛劍一事,除了淬煉劍意,養劍本身,就可以淬煉體魄,而妖族先天體魄堅韌,一旦還是劍修,那麽體魄之堅固程度,更是到了一種誇張地步。
任毅更是配合溥瑜的飛劍神通,以極快飛劍,刺殺妖族修士,隻是對方有金丹妖族修士,故意舍了溥瑜和任毅,除非飛劍近身,不然就專門針對那些境界不高的年輕劍修,逼得兩位天才劍修很難真正酣暢出劍。
其餘年輕劍修已經得了溥瑜和任毅的提醒,暫時隻管相互策應,駕馭飛劍自保。
那個偷偷摸摸得了一顆金丹偷藏入袖的老劍修,自己好像挨了一記重創,倒飛出去,翻滾起身後,“嘔血”在手掌,又祭出了飛劍,對著那個已經斷氣的死士劍修是一頓亂戳,然後又一個側飛出去,在地上滑出去數丈,歪斜搖晃著起身,往臉上抹了一把血跡。
老劍修伸手一探,將那把地上的劍坊長劍握在手中。
又有一道淩厲劍光瞬間而至。
又是一位金丹妖族劍修!
老劍修手持長劍,擋住那道劍光,整個人倒滑出去,在地上犁出一道由深及淺的溝壑。
劍坊長劍最終被劍光斷折,老劍修掐指馭斷劍,先後歸鞘背後,與那單獨出陣的金丹劍修死士遙遙對峙。
不光是溥瑜這些劍氣長城年輕劍修錯愕不已,便是那些妖族金丹和麾下兵馬,也十分茫然,何時自己一方,多出了兩位蠻荒天下最值錢的劍修?
陳平安心中大致有數了。
蠻荒天下此次被割斷了戰場,也早有安排後手。
比如溥瑜、任毅,就各自招來了一位金丹劍修死士。
歲數大,極有可能還是那種此生瓶頸難破、大道無望的劍修,擔任死士刺客,最是合適不過。
一旦戰場上處處如此,是蠻荒天下早就預謀的一個縝密方案,對於劍氣長城的年輕天才劍修,麻煩極大。
所以陳平安不再打算停留太久,打掃過這處戰場,先飛劍傳信城頭魏晉,將消息傳給避暑行宮,然後就需要早點趕去那處戰場。
畢竟自己,還是範大澈的護陣劍師,答應之事,總得做到。
陳平安卷了卷袖子,一腳踩地,原地瞬間無身影。
那位金丹妖族劍修顯然有些不知所措,飛劍已出,找不到人,如何是好。
刹那之間,這位暮氣沉沉的金丹劍修就倒飛出去,一副堅韌異常的身軀,直接撞開了整座包圍圈,被撞妖族,血肉碎爛,當場斃命。
背劍坊劍、穿衣坊法袍的那個老劍修,如影隨形,不等那金丹劍修身軀落地,便是第二拳遞出,將那身軀連同本命金丹,一起炸碎。
下一刻,飄然落地的老劍修,悄然飛劍傳訊城頭,城頭駐守地仙劍修,必須抽調出一部分,離開城頭之後,隱匿氣息,爭取反過來截殺對方死士劍修。
這處戰場上的妖族大軍,鳥獸散,瘋狂逃命,幾位金丹妖族修士更是禦風極快,紛紛祭出防禦本命物法寶,隻要不往南邊撤退太遠,轉換戰場繼續廝殺,並不算過錯,再者如今戰場被攔腰截斷,蠻荒天下的督戰官還真管不了臨陣怯戰一事。上陣妖族,雖說個個都是拚死掙取功勞,可終究不是明知必死去找死,哪怕去摸幾下城牆都是好的,好歹也算一件功勞。
溥瑜在內劍修,不過是追殺而已。
任毅瞥了眼那位禦劍遠去的老劍修,神色複雜。
溥瑜無奈道:“不用猜了,就是那個狗日的二掌櫃。”
隻是兩人都不太理解,為何才一年沒見,成了新任隱官的年輕人,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尤其是最後一拳的殺心之重,便是劍氣長城的這些年輕人,都覺得心中不適,會有些窒息感覺。
若是與之戰場敵對,又是什麽感覺?
兩位久經廝殺的天才劍修,幾乎同時摒棄心中雜念,心境空明,劍心澄澈,盡量出劍更快。
至於那個年輕隱官,是不是已經劍修了,還是一種新的偽裝,雙方都懶得去猜,反正猜不到的,真相如何,隻有天曉得了。
不管如何,隻知道那個其實算是同齡人的家夥。
如今殺金丹,如拾草芥。
拳與劍下皆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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