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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年輕朱斂(2/5)

作者:烽火戲諸侯字數:23240更新時間:2022-01-28 01:33:09

    不管柳赤誠的道理,在顧璨看來歪不歪,繞不繞,都是柳赤誠真心認可的道理,柳赤誠都是在與顧璨掏心窩說肺腑之言。

    顧璨可以不認可,可就得拿出不認可的“道理”,拳頭、道法、嘴把式,都可以。

    歸根結底,柳赤誠一直在俯瞰顧璨,心中所想,視野所及,是白帝城最高處,是師兄,以及那些與柳赤誠一個輩分的其他同門。

    柳赤誠欲想代師收徒,最大的敵人,或者說關隘,其實是那些同門。

    柴伯符聽得背脊發涼,修行路上,曆經坎坷,生平第一次如此感到絕望。

    白帝城三個字,就像一座山嶽壓在心湖,鎮壓得柴伯符喘不過氣來。

    天下九洲,山澤野修千千萬,心中聖地道場唯有一處,那就是中土神洲白帝城,城主是公認的魔道巨擘第一人。

    結果這位粉袍道人,與一個年輕人,一口一個白帝城、師兄師弟。

    所以柴伯符等到兩人沉默下來,開口問道:“柳前輩,顧璨,我如何才能夠不死?”

    真正詢問之人,其實隻有那個境界不高的青衫年輕人。

    柳赤誠既然把他拘押至此,最少性命無憂,但是顧璨這個家夥,與自己卻是很有些新仇舊恨。

    顧璨這個名字,柴伯符聽說過,主要還是因為截江真君劉誌茂的關係,傳聞前些年顧璨作為劉誌茂嫡傳,一個屁大孩子,擁有一條元嬰境的水蛟,在書簡湖殺得興起,隻是後來不知為何,突然沉寂,水蛟失蹤,顧璨也隨之銷聲匿跡,然後整個書簡湖被外鄉修士鳩占鵲巢,成了桐葉洲玉圭宗的下宗轄境,順昌逆亡,桀驁不馴的,估計都被真境宗喂了魚,認清大勢的,好似在書簡湖裏洗了個神仙澡,把野修汙垢都清洗幹淨,搖身一變,成了正兒八經宗字頭仙家的譜牒仙師。

    柴伯符覺得自己最近的運道,真是糟糕到了極點。

    怎麽就遇上了這個小魔頭?顧璨又是如何與柳赤誠這種過江龍,與白帝城攀扯上的關係?

    柳赤誠指了指顧璨,“生死如何,問我這位未來小師弟。”

    顧璨大道成就越高,柳赤誠重返白帝城就會越順利。

    顧璨說道:“死了,就不用死了。”

    柳赤誠啞然失笑。

    這個說法,挺有新意。

    柴伯符沉聲道:“顧璨,你為何要咄咄逼人?執意殺我?我就算與你師父有些舊怨,你是野修,我更是,這點過節,算什麽?”

    柳赤誠玩味道:“龍伯老弟,你與劉誌茂?”

    柴伯符說道:“為了爭搶一部截江真經……”

    說到這裏,柴伯符恍然道:“顧璨,難道劉誌茂真將你當做了繼承香火的人?也學了那部真經,怕我在你身邊,處處大道相衝,壞你氣數?”

    柴伯符自言自語道:“劉誌茂最是小肚雞腸,恨不得打殺所有天下同道修士,豈會舍得傳你大道根本之法?”

    顧璨自然不會道破內幕,當年劉誌茂對於閉關破境一事,把握不大,極有可能兵解離世,不然劉誌茂哪裏願意交給顧璨那部水法真經,顧璨又豈會被真經的真正主人柳赤誠找上門。

    柳赤誠被崔瀺算計,脫困之後,曾經收了個記名弟子,那少年曾是米老魔的弟子,名叫元田地,隻可惜柳赤誠花了些心思,卻效果不佳,都不好意思帶在身邊,將他丟在了一處小山頭,由著少年自生自滅去了,少年身邊還有那頭小狐魅,柳赤誠與他們離別之時,對記名弟子沒有任何施舍,倒是贈送了那頭小狐魅一門修道之法,兩件護身器物,不過估計她以後的修行,也勤勉不到哪裏去,至於元田地能不能從她手上學到那門道法,雙方最終又有怎樣的恩怨情仇,柳赤誠無所謂,修行路上,但看造化。

    柳赤誠不介意當好看女子的野男人,但是不願意給誰當野爹,早年對於那頭小狐魅的搭把手,不是柳赤誠憐憫她的際遇,而是柳赤誠在可憐自己。

    柳赤誠撇下元田地之後,獨自遊曆,不曾想自己那部截江真經,落在了野修劉誌茂手上,出息還不小,混出個截江真君的頭銜。

    人生路上,總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顧璨看了一眼柴伯符,突然笑道:“算

    了,以後大道同行,可以切磋道法。”

    既然柳赤誠不願殺人,顧璨自己出手又把握不大,那就留在身邊好了。

    柳赤誠其實看不上柴伯符那點境界,即便重返元嬰境,又能如何,就算給他柳赤誠當牛做馬,到了白帝城,意義何在?在白帝城修行,根本不是尋常仙家門派的修行路數,從不講究什麽抱團取暖,同氣連枝。

    柳赤誠不殺此人的真正原因,是希望大師兄憑借柴伯符與李寶瓶的那點因果關係,天算推衍,幫著大師兄以後與那位“中年道士”下棋,哪怕白帝城隻是多出一絲一毫的勝算,都是天大的好事。

    相信自己的這份小算盤,其實早被那“中年道人”計算在內了,沒事,到時候都讓大師兄頭疼去。

    師弟盡師弟的本分,師兄下師兄的棋。

    三人隨後都沒有禦風,一起徒步走向清風城。

    柳赤誠隨口說道:“龍伯老弟,你這六件本命物,花裏胡哨的,其中兩件品秩隻有靈器水準,怎麽回事?”

    柴伯符苦笑道:“山澤野修,起步最難,下五境野修,能有一兩件靈器成功煉化為本命物,已經是天大幸事,等到境界足夠,手邊法寶夠多,再想強行更換那幾件根深蒂固、與大道性命牽連的本命物,行倒是也行,就是太過傷筋動骨,最怕那仇家獲知消息,這等閉關,不是自己找死嗎?哪怕不死,隻是被那些個吃飽了撐著的譜牒仙師循著蛛絲馬跡,偷偷來上一手,打斷閉關,也要得不償失。”

    柴伯符喟歎道:“若是結金丹之前,招惹仇家境界不高,更換本命物,問題不大,可惜我們野修能夠結丹,哪能不招惹些金丹同輩,與一些個被打了就哭爹喊娘找祖宗的譜牒仙師,有些時候,舉目四望,真覺得四周全是麻煩和仇敵。”

    仙家“串門”,尋仇也好,走親戚也罷,可不比那百餘裏路便是出遠門的市井百姓,一洲之地再大,可一旦去談開辟道場,便很小了,靈氣稍微好一點的風水寶地,處處地頭蛇,名山大水深澤,哪個不被仙家山頭占據經營多年?不是譜牒山頭,就是山水神祇,野修之所以難成氣候,實在是天時地利人和都沒優勢。

    柳赤誠點點頭,表示理解。

    顧璨微微一笑。

    柴伯符一個愣神,就被柳赤誠按住腦袋,隨手打碎金丹,後者癱倒在地,渾身浴血,抽搐不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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