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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先下一城(2/5)

作者:烽火戲諸侯字數:22334更新時間:2022-01-28 01:35:02

    陳平安立即說道:“有機會我一定去涿鹿聽課,主講書院課業就免了,必須拒絕。”

    左右點點頭,不再說話,開始閉目養神。

    陸芝好奇問道:“那個裴杯,到底多大歲數?”

    陳平安答道:“如果大端王朝那邊的官家史書沒騙人,年紀不大,不到兩百歲吧。”

    陸芝說道:“那就是兩百多歲了。”

    陳平安無言以對,這是什麽道理。

    之後陳平安與火龍真人,以心聲詢問了張山峰的近況,還說自己馬上要去北俱蘆洲,這次會做客趴地峰。

    火龍真人笑道:“做客好,做客好啊,你小子一定要去。山峰那小子,這些年境界猛漲,攔都攔不住。這不前不久剛剛出關,你這趟遊曆北俱蘆洲,肯定可以見著他了。”

    有人做客當然好,趴地峰就有登門禮收,趴地峰畢竟還是窮啊,揭不開鍋倒還不至於,可到底不是什麽財大氣粗的山頭,說話沒什麽底氣,在北俱蘆洲尚且如此,錢是英雄膽,去了漫山遍野都是神仙錢的皚皚洲,他還不得低著腦袋與人說話?

    火龍真人一直覺得自己的山上好友,一個比一個不懂禮數,仗著年紀大就臉皮厚,都是山上修仙的,一個個不務正業,除了有錢,也沒見你們修為有多高啊,自家人,誰跟你們一幫錢包鼓鼓的老王八蛋自家人呢。

    所以以往每次出關,老真人都要詢問袁靈殿在內幾個嫡傳,你們最近有無結交新朋友啊,可以邀請來山上做客嘛。可惜一個比一個傻子,不解其中真意。

    陳平安聽到張山峰剛剛破境,放心不少。猶豫了半天,小心翼翼與老真人提了一嘴,說自己在鴛鴦渚那邊碰著了白帝城的柳道醇。

    老真人疑惑道:“柳道醇?貧道聽說過此人,可他不是被天師府趙老弟鎮壓在了寶瓶洲嗎?何時冒出來了?趙老弟趙老弟,是不是有這麽回事?咋個被柳道醇偷跑出來了?是柳道醇修為太高,還是老弟你早年一巴掌拍下去,手中天師印就沒能拍個結實?”

    趙天籟笑答道:“不太清楚,估計是時日一久,天師印道意流散了,何況當年本就沒下狠手。至於柳道醇怎麽跑到了鴛鴦渚,就更不清楚了。”

    以前火龍真人還兼著龍虎山外姓大天師的時候,見了麵,一口一個老天師,現在好了,卸去頭銜後,一口一個趙老弟。

    看來當時龍虎山拒絕了張山峰繼任一事,讓火龍真人還是有些意難平,怨氣不小。

    於玄就跟著感慨道:“是啊是啊,這符籙一途,道意難以久存,就像老道一枚符籙托山嶽,若是再不主動撤去,至多再過個百八千年,就要鬆動幾分了。”

    三位老道人的閑聊,陳平安聽得頭皮發麻。

    自己與火龍真人的單獨言語,怎麽全被旁人聽了去?

    符籙於仙與大天師兩位得道高人,肯定不至於偷聽對話,沒這麽閑,那會不會是循著光陰長河的某些漣漪,推衍演化?

    陳平安隻得主動與兩位前輩打招呼。

    趙天籟微笑道:“隱官在鴛鴦渚的一手雷法,很不俗氣。”

    於玄笑眯眯道:“丟石子砸人,這就很過分了啊,不過瞧著解氣。”

    火龍真人則繼續打瞌睡。

    曾把百萬睡魔都戰倒,使得我一條風骨倍精神。

    ————

    一老一小離開鸚鵡洲,在渡口乘坐渡船去往鼇頭山府邸。

    因為少年皇帝想要乘坐這條簡陋渡船,理由充分,說是能夠多看幾個外鄉修士,說不定裏邊就藏著隱官大人這樣的世外高人,然後一見他根骨清奇,就要收為弟子,最後得知他是個當皇帝的,隻得錯過了一位良材美玉的修道奇才,高人黯然離去,抱憾終身,以後在山上每每想起,就要掬一把辛酸淚……

    不過等到袁胄登船,就發現沒人搭理他。

    袁胄站在欄杆旁,說道:“鬱爺爺,咱們這筆買賣,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啊。”

    第二場議事,袁胄雖然身為玄密皇帝,卻沒有參加議事。

    鬱泮水的理由是陛下年紀太小,風頭太大,風一吹,容易把腦袋刮走。

    所以是他辛苦與文廟求來的結果,陛下如果覺得憋屈,就忍著。袁胄當然願意忍著,玄密袁氏開國才幾年,他總不能當個末代皇帝。

    鬱泮水笑道:“不對勁?剛才怎麽不說,陛下嘴巴也沒給人縫上吧。”

    袁胄說道:“我好歹是當皇帝的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就都是一道道聖旨啊,真要反悔,還要被隱官大人白白看輕了幾分,更虧。”

    來時路上,兩人都商量好了,將那條風鳶渡船半賣半送,就當皇庫裏邊沒這玩意兒。

    玄密王朝與落魄山搭上線,雙方還有些私誼,都算點到即止。

    反正這份人情,最後得有一半算在鬱泮水頭上,所以就攛掇著皇帝陛下來了。

    結果臨了,皇帝袁胄不但白送了一條跨洲渡船,玄密王朝好像還要搭上一筆風鳶的修繕費用。

    以至於鬱泮水都登船離開了鸚鵡洲,還是覺得有些

    賒賬?那你小子倒是好歹說清楚什麽時候還錢啊。我們不問,你也就不說了?天底下有你這麽欠錢的?

    最後還有臉說句“卻之不恭,受之有過”?

    鬱泮水握著手把件,使勁蹭著自己那張年老愈有味的臉龐,心想當年做客家中的小姑娘,裴錢瞧著就挺憨厚老實啊,規規矩矩一丫頭,多懂禮數一孩子,如果不是老秀才臭不要臉,從中作梗,那件老值錢了的咫尺物,差點就沒送出去,打了個旋兒,就要成功返回囊中。

    不貪錢的裴錢,怎麽攤上這麽個財迷師父?

    袁胄環顧四周,沒來由說了句:“鬱爺爺,原來外邊天地,黃顏色的物件這麽少啊。”

    在家,宮裏邊,不一樣。自打他記事起,一想到那邊,少年皇帝腦海裏就全是黃顏色的物件,高高的屋脊,一眼望不到邊,都是黃燦燦的。身上穿的衣服,屁股坐的墊子,桌上用的碗碟,在兩邊高牆中間搖搖晃晃的轎子,無一不是黃色。好像天底下就隻有這麽一種顏色。

    其它顏色,比如宮內有座藏書樓,就是黑色的,裏邊放了很多少年一輩子都不去碰、外人卻一輩子都瞧不見的珍貴書籍。

    至於那些將相公卿身上的顏色,就跟幾條兜圈圈的溪澗流水差不多,每天在他家裏來來去去,周而複始,經常會有老人說著孩子氣的話,年輕人說著高深莫測的言語,然後他就坐在那張椅子上,不懂裝懂,遇到了不知所措的大事,就看一眼鬱胖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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