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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一章 那就我行我素(3/5)

作者:烽火戲諸侯字數:23516更新時間:2022-01-28 01:36:46

    略微停頓,才繼續說道:“的師兄了。”

    那位水神娘娘嗤笑道:“崔國師的名字,也是你可以隨便喊的?”

    年輕道士搖頭笑道:“名字不拿來喊,還能做什麽呢。”

    “咦,這棋局走勢,怎麽跟貧道預料得不太一樣。”

    結果亭內三位,見那廝伸手一抹,把棋局完全打亂。

    “貧道把先前那些話,全部收回來,哈哈,都收回來。”

    黃聰忍不住笑道:“道長是個妙人,敢問尊號?”

    “神誥宗秋毫觀,陸浮,暫無道號,祁天君都見不著貧道幾麵的。”

    納蘭玉芝掩嘴笑道:“有道理,陸道長見不著祁天君幾麵,當然陸道長就見不著祁天君幾麵了。”

    年輕道士笑嘻嘻道:“這位姐姐,說話真好聽,嗓音脆脆的,好似盛夏梅子白瓷湯,碎冰碰壁當啷響哩,又善解人意,真是金聲玉韻、蕙心蘭質的一朵解語花呢。”

    “咦,看姐姐的裝束,似乎與貧道一模一樣,是那蘇子的仰慕者。”

    “巧了不是,貧道曾經僥幸與蘇子一路同遊數月光陰,詩詞酬唱,論道說禪,不亦樂乎。”

    黃聰咳嗽幾聲,都不知道怎麽勸說這位陸道長,說話也別太不見外了。

    納蘭玉芝調侃道:“哎呦喂,這算不算是狗過門簾靠嘴?”

    年輕道士半點不惱,反而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言語,“早知道我就讓某位前輩跟著來這兒了,那才應景。”

    梅山君臉色緊繃,以心聲道:“陛下,我忍不了,能不能下逐客令,將這廝趕出去?”

    “別介啊,人間那道逐客令的開山鼻祖,貧道也是與之頗為熟稔的……”

    梅山君內心一震,這道士,竟然能夠窺探自己的心聲?

    不等梅山君提醒皇帝陛下和納蘭玉芝,水神娘娘已經轉頭望向門口那邊,以心聲提醒年輕皇帝,“陛下,有人登門拜訪,是……那位落魄山的陳山主!”

    那年輕道士鬼鬼祟祟,看樣子就要腳底抹油。

    卻被納蘭玉芝一把攥住胳膊,“陸道長,要去哪裏啊?照你的說法,走過路過莫錯過嘛。”

    年輕道士甩了甩胳膊,好像掙脫不掉束縛,便輕輕拍了拍水神娘娘的手背,眼神誠摯道:“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山高水長,來日再見。”

    梅山君幹脆不再繼續心聲言語,直截了當說道:“陸道長是得道高人,既然都能聽到梅某的心聲,怎麽都是一位元嬰神仙了吧?”

    年輕道士哈哈笑道:“好說,都好說。”

    納蘭玉芝想要鬆開手,驚駭發現竟是做不到,就像被一塊牛皮糖粘住了。

    不同於陳靈均和李槐那兩處宅邸,這邊的宅子,當然是有夢粱國高手護衛的,很快就將那位自報名號的年輕隱官,畢恭畢敬領到涼亭這邊。

    陳平安瞥了眼陸沉陰神。

    陸沉立即使勁搖晃手臂,將水神娘娘的纖纖玉手給掙脫開來,一臉震驚,顫聲道:“這位俊俏後生,瞧著好生眼熟!莫非就是那落魄山的陳山主,文聖一脈的關門弟子,避暑行宮的末代隱官,劍氣長城的二掌櫃,貧道的患難之交至交好友陳道友……”

    陳平安黑著臉說道:“一邊涼快去!”

    “好嘞。”

    這尊陸沉的出竅陰神,一個蹦跳,“回見回見,貧道就在那千秋亭那邊候著了。”

    倏忽間不見了蹤跡。

    涼亭裏邊三位,連同皇帝黃聰,好像都給整懵了。

    黃聰回過神,趕緊走出涼亭,隻是一時無言,神色尷尬。

    本來是件很簡單的事情,隻是被那位陸道長一攪局,硬是讓年輕皇帝都不知道如何開口稱呼陳平安了。

    “高掌門不厚道,揚言我要是不來見陛下一麵,就不放行了。”

    陳平安率先開口,拱手笑道:“至於剛才這個秋毫觀陸浮,陛下不用理會他,他腦子有病,是個拎不清的,經常犯渾。”

    黃聰如儒士作揖道:“夢粱國黃聰,拜見陳先生。”

    梅山君神色肅穆,抱拳沉聲道:“菘山梅預,見過隱官。”

    水神娘娘側身斂衽,施了個萬福,“望月江水府納蘭玉芝,見過陳劍仙。”

    與年輕皇帝一起步入涼亭,陳平安拎了拎青衫長褂,輕輕落座。

    涼亭抱柱聯,是一副龍門對。

    放開眼界看,世上幾百年舊家無非積德行善,頭頂三尺有神明。

    理當如此說,天下第一件好事還是立誌讀書,功夫不負苦心人。

    陳平安笑著開門見山道:“聽我那弟子裴錢,聊起過陛下,說當年在大驪陪都戰場那邊,曾經有個天潢貴胄,一點不惜命,多次以騎將身份,衝鋒陷陣。”

    黃聰臉色苦澀道:“不太怕死,是真,差點死了,也是真的。”

    那處戰場,有沒有我黃聰,當真用處不大,可有可無。

    隻是那麽多毅然決然慷慨赴死的夢粱國將士,白死?絕對不是!可要說真的如何建功立業了,又好像遠遠夠不上。

    任何一個投身戰場的人,隻要是親身經曆過那些慘烈戰事的人,就都會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山下王朝的精銳甲士,麵對那些山上的修道之人,看著那些動輒驚天動地、搬山倒海的仙家術法,會心生絕望……以至於這些年過去了,年輕皇帝依舊經常會大汗淋漓,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再難入睡,夜不能寐,耳邊似乎還縈繞著金戈鐵馬之聲。

    年輕隱官好像看破年輕皇帝的心結,搖頭道:“想要打贏當年那場仗,唯有山上山下兩不畏死,如果山下不敢死,寶瓶洲山上修士就數量再翻幾番,最後別說守住那條中部大瀆戰線,隻會淪為桐葉洲第二,被蠻荒妖族一碾而過,一直打到北俱蘆洲去。寶瓶洲不是缺了一個夢粱國就打不了仗,但是寶瓶洲沒有一個個夢粱國,就會輸得毫無懸殊,說不定如今浩然天下就隻剩下一個中土神洲了。”

    梅山君眼神熠熠光彩,忍不住說道:“說得好!”

    納蘭玉芝亦是輕輕點頭。

    嫩道人已經回了,此地的陸沉真身,收攏了出竅陰神,躺在長椅上,翹起腿,一晃一晃的。

    涼亭匾額“千秋”,而且最出奇之處,是天下別處的匾額楹聯,都是後者文字遠遠多於前者,但是婁山這處涼亭,卻是反其道行之,一副楹聯總計就兩個字。

    一邊“夢”,一邊“醒”。

    陸沉微笑道:“反者道之動,道者反之動。”

    世間公認修道一事,是逆天而行,誰都認,就是誰都不願意多聊。

    真人陸地常駐,仙師搬山倒海,提挈日月,長生不朽,與天地同壽等等。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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