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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五章 劍術歸攏(3/5)

作者:烽火戲諸侯字數:22890更新時間:2022-01-28 01:36:55

    這是因為林江仙的致命一擊,太過玄妙,沒有給那飛升境修士試圖憑借一場濫殺無辜來牽連林江仙的機會,就連一路遠遠尾隨的幾個止境武夫,和那一小撮遙遙掌觀山河的山巔修士,都未能確定林江仙到底是如何出拳的。

    故而陸沉卻說極有意思。

    一般來說,按照白玉京的規矩,那位飛升境修士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個陰損決定,哪怕林江仙就此撤離,即便沒有出手傷及無辜,那個飛升境修士也需要自己主動走一趟白玉京了。打得一手好算盤,要是林江仙應對失策,執意殺人,不介意那座京城被雙方廝殺殃及池魚,那麽隻要造成了任何世俗王朝的傷亡,在白玉京那邊,林江仙是一樣需要承擔罪責的,而且絕對不輕。就是在賭,賭林江仙不敢與他一起去白玉京某座城樓……翻看道書。一位在飛升境中屬於年紀輕輕的大修士,耗得起幾百年光陰,你林江仙舍得?願意就此老死在白玉京?

    唯一的意外,就是那位大修士小覷了林江仙的拳法之高。

    林江仙轉頭望向那片仿佛將天圓地方顛倒了個的浮石,問道:“這就是道祖歇腳處,那塊墊腳石?”

    辛苦也不藏掖什麽,輕輕點頭。

    一開始辛苦沒認出道祖的身份,不過高人肯定是高人,否則也無法神不知鬼不覺就坐在那塊浮石之上。

    當時辛苦剛剛躋身止境沒多久,那個少年道童模樣的家夥,就那麽看著辛苦在山巔慢慢走樁,皆是沉默,互不打攪。

    之後雙方隨便攀談了幾句,臨行之前,少年道童隻撂下一句,誰不敢為天下先。

    從頭到尾,辛苦不問對方來曆,對方也不說明身份。

    在那之後,閏月峰就開始熱鬧起來了,一個年輕道士偷摸上閏月峰,裝模作樣,呼呼喝喝的,一路哼哧哼哧出拳,到了半山腰就滿臉漲紅再轉為鐵青臉色,挺像個貨真價實的純粹武夫,然後假裝受了重傷,臉色慘白,搖搖欲墜,伸手捂嘴,兩眼一白,便倒地不起,在半山腰那邊裝死。還真就騙過了辛苦,等到辛苦離開山頂,打算將這個“愣頭青的金身境武夫”搬到山腳那邊,結果對方一個鯉魚打挺,就與辛苦勾肩搭背起來,自稱陸人龍,人中龍鳳的那個人龍。

    事後辛苦才得知,原來此人正是白玉京三掌教陸沉,厚著臉皮在山頂茅屋那邊借住了一段時日,每天不是在山中驅趕鹿群,就是采集鬆子釀酒,忙得不亦樂乎,這家夥什麽都能聊,簡直就是個話癆,最後陸沉學他師尊道祖,臨行之前,也說了句辛苦懶得去深究的玄妙言語,算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古之人外化而不內化。

    玄都觀孫懷中,也來過閏月峰,算是相對比較投緣的,雙方還曾一起製墨,孫道長說那修道所在,不過是兩事而已,如何吃,如何睡,吃得下睡得著,就是修行。

    亞聖也曾遊曆閏月峰,當時身邊帶著個名叫元雱的少年書童,老先生曾言治學要在不起疑處起疑,待人要在疑處不疑人。

    蘇子,則帶著一個背竹箱的少年書童,和一個背著滿滿當當鍋碗瓢盆大包裹的少女,琢玉郎”與“點酥娘”,雙方都是由文運凝聚顯化而生。

    在蘇子之後,是兩人結伴而來,來自詩餘福地、又名詞牌福地的柳七,與摯友曹組。

    柳七托付辛苦幫忙照顧一人,是留在青冥天下的唯一嫡傳弟子,少女韋瀅,她也是後來的數座天下年輕候補十人之一。

    辛苦隻說韋瀅如果遇到麻煩,她可以來閏月峰這邊躲一躲,再多就不答應了。

    在前不久徐雋和朝歌之前,其實還來了一個怪人,是個自稱薑休的紫衣僧人。

    好在辛苦早已見怪不怪。

    僧人曾經在此夜坐一宿,隻等天明,才下山離去。

    期間光腳僧人隻是詢問辛苦一個荒誕問題,你這耕夫土民,是打算氣鼓神通,立地成佛麽?

    最後這位雲遊至此的紫衣僧人,以手指做筆,刻下榜書,薑休坦言是送給自己的一首讖語,讓辛苦不用計較。

    隻恨太平無一事,閑殺山中老禿驢。萬一禪關砉然破,人間千裏落花風。

    林江仙轉頭看著一處石頭上邊的那首崖刻讖語,劍氣凜然,隱隱有氣衝鬥牛之氣象,隻是被刻字之人設置了一種類似文字障的禁製,將那份劍意拘押在筆畫之中,簡而言之,這二十八個字,就是一篇極為上乘的劍訣,同時也是一道如同鎖劍符的高明陣法。好個擅長為自己畫地為牢的劍仙。

    青冥天下的純粹劍修,其實沒有浩然天下那麽多。

    林江仙收回視線後,笑問道:“一個個的,登山又下山,好像將你這閏月峰,當做了一處訪仙探幽的風景勝地,是不是覺得莫名其妙?”

    辛苦說道:“習慣就好。”

    林江仙點頭道:“確實,習慣成自然,習武亦然,功夫隻在記憶二字上邊。”

    止境武夫,孕育而出的那份磅礴拳意,如有一尊神靈庇護。

    比如林江仙,即便隨時隨地徹底酣睡過去,根本無懼任何一位武學宗師或是飛升境修士的所謂偷襲。

    一位純粹武夫,睜眼看天地,閉眼睡如神。是謂武道止境的神到一層。

    林江仙突然取出一隻簽筒,晃了晃,笑道:“不如算一卦?幫你算一算何時下山?”

    辛苦麵露疑惑神色。

    一個純粹武夫,搗鼓此事作甚。

    林江仙笑著解釋道:“閑來無事,看了些道門高功的出陽藏陰、趨吉避凶之術,學了點皮毛。”

    辛苦搖頭道:“我不太信這個。”

    林江仙挑了鄰近一片石,盤腿而坐,將那簽筒放在身前,微笑道:“如止境分三層,這算卦,也差不多,第一層,如觀渾水,人之命理,就是那些細微的水文,凝聚暗藏著一條條水脈,能夠估算個大致走勢。下一層,見到了渾水現遊魚,眾生有靈,便有了一種所謂的自由意誌,就需要算卦人,增添變數,將人之氣數聯係天地運勢,其中關鍵,是渾水摸魚之人,能夠成功將自己剝離出去。最後一層,才是那水落石出。此境難求,就像雍州邊境,魚符王朝那座建造在水底山脈之巔的藕神祠,女帝朱璿打算劈砍樟樹枝條,憑此勘驗四州吉凶。不管結果如何,將來回頭來看,如何確定朱璿此舉,到底是測算命理,還是在纂改命運?又如何確定朱璿有無此舉,四州眾生,都是在同一條光陰河流之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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