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蠻荒天下那邊受了傷,不輕,這會兒還顯得臉色慘白。
柳歲餘也沒有細問緣由,隻知道是鬱狷夫是與曹慈在內一撥人,跟一幫同樣年紀不大卻手段不低的蠻荒崽子,打了一場互毆的“群架”,隻能說是慘勝。
鬱狷夫說道:“聽說葉芸芸已經是止境歸真一層了。”
柳歲餘雙手十指交錯,高高舉起,挺起胸脯,做了個舒展動作,手指關節嘎吱作響,笑嗬嗬道:“她還是一位玉璞境的仙子嘛,我們都是純粹武夫,跟人家怎麽比,羨慕不來的。”
鬱狷夫笑了笑,確實,練氣士若能兼修武學,隻說陽壽一事,確實比較占便宜。
劉幽州對這種話裏有話的女子“江湖黑話”,是從不搭腔的,否則很容易落個裏外不是人的下場,不如保持沉默。
柳歲餘轉頭望向劉幽州,“劉公子,拜你所賜,多少仙子主動要求住在這裏,不然就是變著法子找理由登門? 就說隔壁那幾位,白天不是撫琴就是下棋,大晚上還蕩秋千咯咯笑,你說說看,她們到底圖個什麽?”
劉幽州笑了笑,“柳姨,仙子們在修道之餘,多才多藝,也是錦上添花的好事。”
鬱狷夫打算返回住處,柳歲餘突然說道:“鬱妹子,你知不知,咱們劉大公子其實心有所屬了。”
劉幽州漲紅了臉,趕緊擺手,見不管用,再雙手抱拳搖晃,與柳姨求饒。
鬱狷夫起身笑道:“反正不是我。”
柳歲餘說道:“跟你還有那麽點關係。”
鬱狷夫好奇道:“怎麽說?”
莫非劉幽州這廝,瞧上了某位鬱氏女子?
劉幽州咳嗽幾聲,一隻手偷偷打手勢,暗示柳姨,封口費,好商量!
柳歲餘瞥了眼,劉大公子恁小氣,打發乞丐呢。
劉幽州見機不妙,趕緊變換手勢,直接將價格翻了一番。
柳歲餘這才改口道:“其實也沒什麽關係,彎來拐去沒啥意思,不說也罷。”
鬱狷夫想了想,疑惑道:“不會是裴錢吧?”
柳歲餘放聲大笑,“可不是我說的,錢得照付。”
劉幽州歎了口氣,學柳姨癱靠著椅背,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生無可戀的模樣。
鬱狷夫眼神憐憫看了眼劉幽州,忍住笑,“你怎麽想的,會喜歡裴錢?”
劉幽州心虛,故作鎮定說道:“也沒喜歡啊。”
鬱狷夫笑道:“跟我強有個屁用,瞧你這傻了吧唧的慫樣,就隻差沒把喜歡兩個字刻在額頭上了。”
因為她跟劉幽州很早就認識的緣故,平時說話也沒什麽忌諱。
當年在一處金甲洲古戰場遺址?
劉幽州親眼見過她和曹慈的多場問拳。
如今不管是浩然天下,還是蠻荒天下,武夫各境的最強二字,含金量都要更高了,當然獲得的武運饋贈也更多。
鬱狷夫在還是少女時,就曾經問過自家老祖和前輩周神芝,一個極少有人在意的問題。
倒懸山有座大門,銜接浩然天下和劍氣長城,而劍氣長城又與蠻荒天下接壤。這算不算兩座天下被一線牽引在一起了?
就像北俱蘆洲,有條東西向擁有兩個入海口的舊濟瀆,至少在版圖上,等於將北俱蘆洲一分為二了,不也還是一個北俱蘆洲?
為何兩座天下,萬年以來,始終是各算各的最強武夫?
而周前輩和鬱泮水,當年都無法給出確定答案。
因為極其寵溺鬱狷夫的緣故,周神芝這位昔年中土神洲十人之一的大劍仙,還曾專程與文廟一位關係好的副教主請教此事,但是被那位夫子用了個涉及“正統”的儒家說法給糊弄過去了,而且對方是那種說得認真、但是滿臉“我就是在胡說八道,誰信誰傻子”的玩味表情。
所以周神芝在鬱狷夫這邊,也隻是照搬那套措辭,與她大致聊了些名不與、實與的玄乎理由,最後老劍仙不得不加了一句,聽聽就算,作不得準。
在那之後,是鬱泮水某次突然主動找到鬱狷夫,說有個猜測,跟一位山上要好朋友打聽來的,但是無法確定真假。
答案隻有八個字,分流截留,強行收租。
雖然老祖鬱泮水沒有說那個山上朋友是誰,不過鬱狷夫猜測多半是那頭繡虎了,畢竟隻有崔瀺,才能讓老祖流露出那種複雜表情,那是一種很矛盾的心態,就像腦門上刻了一句話,“老子是倒了多大黴,才有幸認識繡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