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瘦的小臂上赫然咬掉了一塊肉,一個拳心那麽大的傷口,還汪著血水。
他看著她的臉,更覺得肺腑裏的疼,快要壓的他窒息。
眼淚有那麽一瞬間不受控製。
韓越走過來就看見自家總裁跪在地上,抓住了一個傷痕累累的手,哭的不能自已。
“總裁!”
這一句呼喚讓陸睿緩過神來,他別過臉擦掉眼淚。
“沈清微小姐有消息了。”韓越道。
“去!問問她的孩子。”
“總裁……”韓越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讓你問問她早產的孩子!”陸睿拔高了音調。
韓越沒敢忤逆。
陸睿起身要抱起沈甜。
韓越出聲阻止:“總裁!人死不能複生……”
“滾!”
秦言在門口冷冷的看著男人:“這是沈小姐的器官捐獻同意書,陸睿,這屍體不屬於你!”
陸睿抱著她的手怔了怔,他怔怔的看著陷入沉睡中的女人,心底不知道是何種滋味,像在烈火上炙烤,又像在油鍋裏煎。
“她跟我說過了,此生最後的願望,是擺脫一個人的控製,所以,她要爭取最後的自由。”
過往他說出口難聽的話,似乎此刻在他耳邊一遍遍回響。
“你是她的前夫,你沒有資格碰她的遺體!”秦言的聲音格外平靜,卻又透著冷意。
陸睿的手怔了怔,一旦遺體捐獻,就什麽都沒有了。
“可以不捐獻遺體嗎?”男人的聲音裏多了一絲懇求的意味。
“她不想再看到你,隻要不見你,怎麽樣都行。”
“好。”他悶聲應下。
陸睿不知道怎麽出了病房,又怎麽回到了星河灣別墅。
他知道葬禮會在三日後舉行,但隻要他沒親眼看見屍體火化,他就不信沈甜會死。
仿佛秉持著這樣的心念,會讓心底的刺痛感稍稍消弭一點。
他終日酗酒,醉生夢死。
可火化那一天他還是匆匆趕到了現場。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孤零零的骨灰,被裝在了罐子裏。
陸睿紅著眼搶了過來。
“就算是死,她也是我的!”
身後的一眾保鏢攔住了眼睛發紅的秦言。
他就這樣帶著骨灰回到了星河灣別墅。
有時候喝酒喝到深夜,他會抱著骨灰睡覺,可是他隻要一閉眼,腦子裏都是沈甜哭泣求饒的樣子。
亦或是她心灰絕望的模樣。
每每想起,他都會覺得痛不欲生。
他以前從來不信,一個人會讓另一個人,那麽疼,疼到對整個世界都失去了希望。
原來她說的疼是真的很疼。
而他領會的應該不及萬一。
有時候他下樓,會看見還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匆忙上前的時候,才發現空空如也。
睡前的幾分鍾也會出現幻覺,似乎有人在觸碰他。
匆然睜開眼,空蕩蕩的房間裏卻一無所有。
他發了瘋的尋找。
連一絲人影,一絲氣息都尋不到。
他突然後悔,之前對她好一點,是不是就會到他夢裏來了,告訴他她過得好不好。
哪怕片刻。
他忽然明白了,有一種感情無關對錯,原來心底一陣停滯,是心痛,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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