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時間一個多小時。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醫生也隻是告知陸睿暫時脫離了危險,孩子的情況,有待後續觀察。
病因是急性肺炎加腸胃問題。
孩子睡在重症監護室裏,身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為什麽會有腸胃問題?!”陸睿不解問醫生。
“孩子平時吃什麽嗎?”
“喜歡吃湯圓,還吃點藥。”
醫生看了陸睿一眼。
“藥拿來。”
陸睿自然也是有藥的,藥出手的時候,他的手心在微微顫抖。
“他的腸胃不適合吃這種藥。”
陸睿不明白。
“簡而言之,每個人的體質不同,他不適合。”
“藥已經吃了一周了。”陸睿眉頭皺起,目光裏一片茫然。絲毫沒有曾經半分冷酷的模樣。
醫生白了陸睿一眼不再說話。
隻是出口的語氣有些淩厲:“孩子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這些做家長的都要注意!”
陸睿低著頭,沒有反駁。
心底更疼了,他不該那樣說。
湯圓缺的是陪伴,即便如此,心底也有不安,他害怕失去爸爸,所以才會隱著難受不說。
走出醫生辦公室的陸睿靠在牆上,伸手直接甩了自己一巴掌。
趕來的韓越嚇了一跳。
“總裁!”
“這兩天公司的事,你負責。拿不定的再找我。”
“是!”
陸睿周身帶著一股冰冷的低沉,他推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日日夜夜守在監護室。
他靠在牆上,已經堪堪入冬的天氣,大理石的地上格外冰冷,仿佛這樣才能讓他有一絲清醒。
他不敢想湯圓要是撐不下去,他該怎麽辦?陸氏上上下下的員工,該托付給誰。
陸睿在重症監護室,守了七天,才轉到了普通病房。
又衣不解帶的在普通病房照顧了湯圓三天,他才堪堪醒過來。
湯圓醒過來的時候,是個豔陽天。
陸睿滿臉胡茬,卻笑的極為溫和,像是要將所有溫柔,都給麵前這個孩子。
唯獨眼底的愧疚,像是要溢出一般。
湯圓麵色蒼白,微微動了動手指。
陸睿抓住了他的小手,貼近了自己的麵頰,眼中的淚珠滾滾而落。
“爸爸,錯了,以後再也不要你吃藥了,湯圓還沒跟爸爸一起去過遊樂場吧,等湯圓好了,爸爸帶你去遊樂場。
吃各種各樣的湯圓。
不過醫生說,湯圓的腸胃不好,得細心養著。以後可不能老是吃一樣。”他清雋的聲音溫和又顫抖。
湯圓隻看了陸睿一眼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陸睿滿臉喜色,卻又不敢多碰孩子,生怕碰壞了。
韓越站在門外,被這一幕幕晃了眼,鼻尖發酸。
“總裁,該洗漱一下回公司一趟了。”
他緩緩起身,眸光依舊冷峻,仿佛還是那個陸睿。
“知道了,派人二十四小時,看守小少爺。”
很多年後韓越都記得,那溫潤的模樣,五官猶如上帝的手親手雕琢,卻把那一絲一毫的溫和,給了那個孩子。
他知道,總裁心底的愧疚。
所以每一分每一毫的細心,都是對那個人的彌補。
也許不全然是愧疚,不知不覺中,總裁愛慘了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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