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那位生了一把美髯的天官大人,拱手道:“晉王,請恕家弟無狀。”
“天官大人客氣了,小王明白。說來巫家也是流年不利,先是二小姐,又是大皇子——皇後娘娘也是傷心欲絕……”
“不要提那逆女!”白衣男子忽然大喝出聲。
“二弟!”
“不要再勸我!”白衣男子頭也不回,就喝止了兄長的勸說,“那個逆女,竟然眼睜睜看著親妹被燒死!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她——她、她怎麽會變成那個樣子——我巫恨水的女兒,怎麽會那麽無情無義……”
腳步趔趄,楚凰洲差點就跌倒在地。
呆呆看著白衣男子,她很想撲進他懷裏痛哭失聲,很想尖聲大叫:“爹,你冤枉我!冤枉我——無情無義的不是我巫凰,是小妹,是巫鸞……”
幼年喪母,她們兩姐妹是由父親一手帶大的,父女情深,自不用說。
可是如今,她的親生父親都把她當成了窮凶極惡的壞人。
爹爹,你可知道,如今在宮裏享樂的才是你哀悼的小女兒。你痛恨的大女兒早就已經被燒成灰燼,連靈魂都困在另一具軀殼中,有親認不得,有家不能歸。
胸口鬱鬱如壓了一塊巨石,楚凰洲到底還是強壓下滿腔悲痛,上前施了一禮,“國丈大人、天官大人……”
巫恨水抬眼掃了眼楚凰洲,渾不在意,又轉過身去燒紙錢。
天官巫應天卻是望著楚凰洲,久久未曾移開目光,“這位姑娘是……”
“小女姓楚……”楚凰洲應了一句,並沒有想多說。
聖千秋卻是笑道:“這是兵部尚書楚金戈之女楚凰洲。”
“凰洲?”深深望著楚凰洲,巫應天微微一笑道:“楚小姐,可否取下帷帽,讓本官……”
聲音一頓,他又解釋道:“本官巫應天,任職天官一職,對相學略有研究。”
他話音才落,聖千秋已經笑道:“要是天官大人也隻是略有研究,那些號稱神算子的不都是江湖術士了?”
說著話,他抬手想摘楚凰洲頭上的帷帽。
隻是被楚凰洲一瞪,他隻能收手,湊過去小聲道:“讓巫大人幫你看一下,說不定你還是個大富大貴的命呢!”
好好的話,說到最後卻是嘻嘻怪笑。
楚凰洲真想一巴掌打過去。
大富大貴就大富大貴,笑什麽笑?
白了聖千秋一眼,楚凰洲摘下帷帽,坦然望向巫應天。
凝神細看,巫應天目現驚詫,“奇怪、奇怪——可惜、可惜……”
“天官大人?”聖千秋連咳數聲,“奇怪什麽?又可惜什麽?”
恍如夢中初醒,巫應天捋了捋胡須,“這位楚小姐麵相清奇,下官一時倒說不清了。不知小姐臉上這青紫之色是娘胎中帶出?還是後天的。”
“半月前中毒所致。”楚凰洲答得淡然,聖千秋卻有幾分尷尬了。
“怪不得——要說小姐的麵相,是富貴之相,但這青紫又添凶煞,所以說楚小姐的麵相不好說……”
“這青紫壞了她的命?”聖千秋急著問道,轉臉看向一派淡然的楚凰洲,眼裏多了說不清的味道。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