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楚凰洲的目光望向對麵，聖千秋挑起眉，“你不會是說角落裏那兩個吧？”
可不就是！
那是一對中年夫婦，男的一襲青衣，是最末品的小官，女的衣著也很是簡樸，頭上隻插了枝銀釵。
之前一直瞪著聖千秋的，隻是這會他們看過去，那兩人立刻又低下頭去，男的摟著女的，一直輕輕拍著她的肩頭似乎是在安撫。
似乎是覺得男人沒用，那婦人甩開他的手，抬起頭來狠狠瞪過來，一雙眼通紅的，分明是剛剛哭過。
“本王雖然不羈，可沒那麽重口味吧！”聖千秋摸著下巴，冒出一句。
楚凰洲愕然扭頭，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你想左了，我可沒說你調戲過那位夫人——聖千秋，你難道忘了自己才害死十幾個少女嗎？如今被苦主找上門了，你半點感覺都沒有？”
揚起眉來，聖千秋卻沒半分愧意，“啊——倒真有可能！不過你覺得他們真敢找上門來？”
低笑一聲，他平聲道：“本王派人報喪送喪金時，也沒見哪個說要和本王拚命的……”
聲音一頓，聖千秋斜睨著楚凰洲，輕佻地來挑她的下巴，隻是他的手還沒碰到楚凰洲的下巴，就被拍開。
他也不在意，搓搓指尖，淡淡道：“你可知那些死了女兒的人家，可才每戶得不了不過五千兩銀子，比起你，那真是小巫見大巫——這世道，還是會鬧的才有奶吃。”
“五千兩一條人命……”楚凰洲冷笑一聲，還要說話。
聖千秋已經接道：“不少了啊，要知道就算是現在太平歲月，買個水靈靈的小姑娘也不過五十兩銀子呢！”
被他這一句噎得胸口發悶，楚凰洲狠狠瞪著聖千秋，沉聲道：“既然那麽便宜就一條人命，你怎麽不去外頭買呢？非要騙京裏這些小官送女兒進王府？聖千秋，你是真的覺得沒人能治你了？！”
“不是不想，而是等不了。”居然很認真地答了句，聖千秋臉上的陰霾瞬間即一掃而空。
“做都做了，本王也沒什麽好怕的，至多也不過是多許幾個錢。”
“你真當五千兩一條人命，就能讓那些沒了女兒的人感恩戴德？你沒看到他們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嗎？聖千秋，你若不是晉王，那婦人早就撲過來生吞了你了。”
楚凰洲說得陰狠，聖千秋卻反倒哈哈大笑，“可惜可惜，本王就是富貴命，他們恨得咬碎了牙也隻能和血吞下肚。既然敢怒不敢言，就讓心頭怒火把他們燒成灰燼好啦！”
說罷，他一揚手中馬鞭，打了個呼哨，在那匹馬鏢馬奔來時，大笑著躍上馬背，揚長而去。
“真是囂張——”楚凰洲低聲說著，轉頭看看那頭縮著身子捋著牆根走的兩夫婦，眼微微眯了起來。
果然，若沒外力，那些死了女兒的父母，隻能這樣忍氣吞聲不敢聲張。
“春喜，”轉過頭，看著湊近的春喜，楚凰洲小聲道：“看到那兩人了？去打聽打聽，那是什麽人。”
就讓她來做那把戳破口袋的錐子，讓這個世界有一點點光。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