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清的歌聲，有憂傷有哀怨，有孤苦有絕望，也有燃起的希望，竟是讓人聽得恍惚，無法分神再去關注其他。
江麵上，歌到興起，楚凰洲忽然一聲長嘯，嘯若鳳鳴，伴著劍嘯，仿佛是把一生悲憤都借由這一聲長嘯發泄在這無垠的江麵上。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滅我我滅天’——”渾然忘我，她在這江麵之上嘶聲長嘯，。
目光陡轉，直視江中那艘樓船。
你們在這聖朝是天，我就要做那把天捅個窟窿的神。
“好——”付青淩一聲大喝，擊掌叫好。
驚醒了沉溺在自己世界中的楚凰洲。
沒有言語，楚凰洲抖腕刺出手中劍，長劍劃破水麵，波紋有如一道閃電怒擊而出，撞上左右龍舟，船身立刻龜裂出細紋，如被驚天巨浪拍中一般搖晃不已，船上驚呼不斷，水手翻翻落水，亂成一片。
驚訝地看著楚凰洲，付青淩的雙眼亮了起來，“看來你有所得。”
“是有所領悟。”深吸了口氣，楚凰洲反手把長劍擲還給付青淩，再看向遠處，隻覺這個世界一片清明。
不是因為入道，耳目聰敏，而是此刻她的心如水洗，清靜無塵。
雖然不過一杆毛竹，可在付、楚二人齊心合力之下，破浪逐風，竟是快過那些龍舟。
搶出水麵，超越一艘又一艘龍舟，歌聲才歇不過數息，竟已搶了個第一。
原本勝利在望，舟上水手已經開始歡呼的龍舟眼睜睜地看著那杆毛竹超過他們，青衫少年一把扯下那麵明黃色的龍旗，竟是齊齊呆住，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等到回神時，原本第二的龍舟也已越過他們，摘下那麵紅色的龍旗，他們就是再發力，到底也隻能摘了第三的青旗，不禁垂頭喪氣。
這樣的變故，別說兩岸的聖京百姓，就是樓船上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太監傳喚，召摘下龍旗的三艘船往樓船見駕。
又有宣事太監一路揚聲報來，讚後來居上的付青淩二人矯健，雖然本不是參賽的龍舟，但既然已經摘了龍旗就是奪了頭籌。
聽得傳喚，付青淩縱聲大笑，“誰稀罕什麽獎賞，我們回去喝酒。”
她的話音才落，楚凰洲已經沉聲道：“我稀罕！付青淩，我要去那樓船上。”
“有什麽好去的？”付青淩皺眉，“俗世中的獎賞有什麽稀奇，你有那個精力還不如好好想想下午學院的入院試呢！要我說，那個拔個頭籌才真是有趣！可惜我被謝元逸收了做徒弟，要不然，今年學院入院試的魁首舍我其誰？！”
她說了半天，楚凰洲卻隻是笑盈盈地望她。
說到最後，付青淩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了，“也罷，和你同去！想來那南越國的公主也該在樓船上！幫你掌掌眼，看看勁敵。不是我說你，楚凰洲，那可是入道巔峰，你就算真是天才，想要贏她，也是不可能的——啊，你是不是就是知道這個，才沒把入院試的事放在心上啊？”
笑而不語，楚凰洲隻是默默望著漸近的樓船，深沉的黑眸中隱著暗潮洶湧。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