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凰洲不知道謝元逸心裏是怎麽想的,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不管謝元逸是打的什麽主意,占到便宜、笑到最後的總是她。
被拖進書院,還有一些考生還沒散。
大概愛書法的人,正站在那麵牆前,或是搖頭晃首,或是以指虛空臨摹,就連楚凰洲那幅字前都有人在臨摹。
一麵臨一麵歎:“寫這字的一定是個彪形大漢,身高八尺,魁梧有力,要不然寫不出這樣霸氣的字來……”
“滾一邊去——”一腳就把那白麵小子踹到了一邊去。
黃書生扯著楚凰洲,指點著那個“鬥”字,“你這個寫得就好——氣勢足,滿腔情感都聚於這一個字上,令人見之驚心……”
“這、這是女子所寫?”那白麵小子還要糾纏。
黃書生哪兒會理他,點評過字,又拉了楚凰洲進了書齋,把楚凰洲往書案前一推,“寫,現在再寫一遍。”
被突然推到書案前,楚凰洲眨眨眼,鋪好紙,研了墨,拿起筆,卻是半晌沒有下筆,過了半晌,才轉過頭來,看著黃書生,平聲道:“寫不出!”
“剛才那字不是你寫的嗎?怎麽會寫不出?”
黃書生掀起眉,似乎很是不滿。
可楚凰洲仍是沒有下筆,反倒老老實實地道:“那個時候,看過牆上諸位前輩的字,起了爭勝之心,所以才能一氣嗬成寫出那一個‘鬥’字,現在再寫,不過徒具形,沒有意,寫來又有何用?”
定定望著楚凰洲,黃書生忽然大笑起來,“好!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果然是頗有天賦。這符道與書道自有相通之處,講究的是意,徒有形沒有意,一道符畫得再漂亮也是沒有用的。”
頭一歪,他睨著楚凰洲笑眯眯地道:“不過要我說,你怕不隻是觀書而悟,而是心底另有他想。”
自然是有!寫那個字時,她所想的是她可憐的孩子,是聖浩天,是巫鸞,是她有有朝一日要將這聖朝的天摟個窟窿。
這些,卻是不能說。
楚凰洲不說,黃書生也不問,隻是笑道:“你現在寫一幅字來看,不拘什麽,隻要寫出來就好。”
點了點頭,楚凰洲提起筆,飽飽蘸了墨,鐵筆銀鉤,一揮而就。
卻是一句詞,“千裏澄江碧,明月當空。”
“好心性!好一個明月當空。”黃書生微笑,看著那幅字,捋著胡子,大為滿意。
“凰洲,你可知道這符道從何而來?”
聽到黃書生問這一句,楚凰洲就知道自己算是過了關,這之後黃書生必會把畢生所學傾囊相授,至於她能學到多少,就是她的本事了。
心中感激,楚凰洲施了一禮,略一沉吟,才道:“符道乃是從巫道化來的,上古時有巫,以符禦鬼神,勾天地,後來巫道衰敗,所以現在隻聽說有符道而沒有巫道。”
“說得不錯。”黃書生點點頭,又歎了一聲:“符道本是巫道一支,還有斷了傳承很久的念師,也是巫的一種,上古時,還沒有修行者,巫就是天地間的大能,可是現在,修行者遍地,卻再也找不到一個巫了。你看你們聖朝的皇後,還是巫家的人呢!哪裏還有半點巫女的靈氣……”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