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她怎麽可能是巫？我巫家的巫怎麽可能姓楚？！”巫恨水大叫出聲，麵容淒厲，在將明的昏光裏顯出幾分扭曲。
巫應天半晌沒有說話，卻是伸手輕輕拭去巫恨水眼角的淚水，“恨水啊，又不是幾歲的娃娃了，還哭什麽哭……”
抹了把淚，巫恨水也覺得丟人，卻仍悶聲道：“我這是真性情，和多大年紀有什麽關係？我、我隻是覺得——大哥怎麽能就這麽放過那個小賊？！”
搖了搖頭，巫應天覺得有些好笑，“咱們巫家幾代都沒有出過巫了——不隻是我們巫家，近百年來，哪還聽過巫的消息。恨水，雖然楚小姐不是巫氏血脈，但她有那個緣份得了巫家的傳承，那就是天意……”
“天意？難道是上蒼讓咱們巫家絕了大巫血脈？我、我不甘心……”
沒有回應，巫應天隻是輕輕拍了拍巫恨水的肩頭，又轉頭望向沉沉的夜色。
早就感應到巫氏兩兄弟隱藏在暗處，明明是她至親的人，但楚凰洲卻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遲疑許久，她也隻能趁著夜色離開。
在夜色裏回眸望去，不知為什麽，總覺得巫家的那棟老宅少了從前的莊嚴肅穆感覺。
不過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心思多想。
宮裏是個什麽情形？且醉樓那邊是不是已經發覺她不在房裏？
已近黎明，聖京城似乎仍然寧靜，卻已漸有人聲，更夫悠長的唱和聲自傳處傳來，倒夜香的老漢推著獨角車緩緩穿過長街，吱呀作響，街角的包子鋪前蒸籠冒著蒸氣，肉香撲鼻，稍遠的餛飩小攤爐火已經升起，雖然雞湯還未滾開，卻已經飄過陣陣香味。
從瓦市裏摟肩搭背晃出來的漢子，也不知是才從溫香軟玉窩裏爬出來，還是剛從賭坊裏爬出來，揉著惺鬆的眼，吆喝著“來碗熱乎的……”
聖京的這個黎明，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平凡而又普通，自屋簷飛掠而過的楚凰洲嗅上人間煙火，聽著市井聲息，心反倒平靜了很多。
或許，貴公公並沒有把她供出來，宮裏根本還不知道昨夜的事是她鬧出來的。
躍進小院，她悄悄地潛回屋裏，關上門，才算鬆了口氣，隻是手還沒收回，就聽到有人笑問：“回來了？”
心頭一凜，楚凰洲猛地回過頭去，雖然在看清倚在躺椅上的男人時，又收回了已經彈出的劍丸。
“秦王爺，雖說咱們相熟，可你總是這樣半夜三更地偷進我的閨房，不大好吧？”
雖然臉上帶著笑，楚凰洲的眼神卻是冷了下來。
聖風瀾也不惱，隻是微微一笑，“有什麽不好？反正——你也不在屋裏，我來倒是幫你守著屋子了——難道，你不該感謝我？！”
“哈——”楚凰洲冷笑出聲，“秦王爺現在口齒越來越伶俐了。”
“還是不及楚小姐，”聖風瀾微微一笑，盯著楚凰洲，“我正等著聽楚小姐要如何解釋你為什麽三更半夜的不在家裏呢！想來，楚小姐這麽伶俐的口齒，說出的理由會動聽得很。”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