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凜——”
聖風瀾的聲音並不高，可是被叫到名字的王凜卻是心頭一震，立刻垂下頭去。
望著王凜恭順的麵容，聖風瀾沒有提高聲音，隻是平聲道：“你覺得朕會和戾帝一樣嗎？”
“臣沒有，臣不敢……”
“既然沒有，不敢，你為何又要在朕麵前惺惺作態？”聖風瀾冷哼一聲：“朕沒有想要遷怒任何人——不會遷怒這些宮女，更不會遷怒金甲衛，你不必在朕麵前作出那副樣子……”
王凜心頭發緊，並沒有因為聖風瀾的話而鬆了口氣，反倒更覺得不安。
李得功卻是笑了：“皇上聖明！”
瞥了眼李得功，聖風瀾拂袖：“都起來吧！”說著話，抬腳就要往外走。
李得功卻是及時道：“陛下要去哪裏？”
腳步一頓，聖風瀾沉聲道：“朕去尋皇後回來，天亮就要往太廟祭祖，皇後可能是忘了時間……”
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楚凰洲隻是出去遊玩，一時樂而忘返。
偏偏李得功卻沒有給他自欺欺人的機會：“皇上，皇後娘娘的性格，皇上應該清楚的，臣不以為皇後娘娘隻是忘了時間……”
“你想說什麽？”轉過身，目光落在李得功身上，聖風瀾終於現出一絲怒容：“李得功，你以為你會比朕更了解皇後嗎？”
“臣不敢，但臣想提醒皇上，再過一個多時辰，就要啟程往太廟去了。雖然皇上是洞玄高手，但臣沒聽過哪朝哪代的皇上是自己跑去太廟，而不是坐禦輦的——皇上，登基大典在即，祖宗家法，朝廷禮儀俱在，您乃是明君，一定不會讓做臣子的為難吧？”
“不是還有一個多時辰嗎？”他就是搜遍聖京城也足夠了。
“是啊，還有一個多時辰，如果皇後想回來，她自然就會回來了。”李得功笑著施了一禮。
“女官們會服侍皇後娘娘穿大禮服的，皇上還是回宮吧！您的冕服還沒穿好，還有皇冠，也沒戴呢！這大禮服穿起來就是麻煩……”
李得功臉上帶著笑，連聲音都帶著笑，說話沒有半分可指摘的地方，可是偏偏卻讓聖風瀾噎得胸口發悶。
“你、你想說皇後娘娘是故意丟下朕——不可能！”猛然一聲大喝，聖風瀾怒視李得功：“你不知道，不明白！她不會這麽對我！”
“皇上……”原本已經起身的宮人跪了一地，連王凜都戰戰兢兢地低頭了，可李得功仍是一副淡然。
“臣什麽時候那麽說了？”李得功訝然地瞪大眼，一臉無辜：“臣隻是怕皇上誤了吉時——皇上，臣與文武百臣，還有聖朝千萬百姓，都在盼著皇上登基呢！戾帝之後，百廢待興，且不說朝事，就是北線與東昌國的議和事宜……”
“不必說了！”一聲斷喝，阻止了李得功繼續說下去，聖風瀾揮了揮手，沉聲道：“都出去——都給朕滾出去！”
所有人都倉惶逃出殿外，王凜想說什麽，可是看李得功半句話沒有，轉身而去，也便不再多話，快步跟出。
他才一出殿，殿門“砰”的一聲就關上了，下意識地轉身又上了台階，王凜才抬手就聽到裏麵一聲巨響，好似屏風被推倒在地似的。
手一顫，王凜悄然退下台階，和李得功站在一處，心中惶惶，可看李得功半合著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忽然有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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