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簾，凡定不知在想什麽，忽然一聲低歎：“二十年前，我與天命的修為困在知命境，不管怎麽修煉都不能再進一步。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師傅說了‘不入紅塵又豈能出世’這句話。那個時候，我也覺得困在知命境無法再深入，是我們心境上出了問題，所以我們師兄弟二人相揩出了寺廟——那是第一次，我們走出山腳下十裏之外……”
凡定嘴角微翹，似乎是想起了那些曾令他歡笑的往事，隻是笑容很短暫，就又斂了去：“遊曆完西幻國後，天命曾想返回深山，是我，不滿足，又要遊曆天下。天命隨我一起離開了西幻國……”
“世事就是那麽奇怪，明明是我要離開西幻國遊曆天下的，可最後被萬千世界迷花了眼的，卻是天命。那一年，我們來到了北華國，正值北華國被聖朝攻占，北華國的皇上為國捐軀，把自己燒死在觀星樓上……”
“燒死？把自己燒死了？”楚凰洲忍不住插嘴。
她知道北華國的皇上在那一場戰爭中死去，卻不知道原來他自己把自己燒死了。
那個，她名義上的父親。
轉過頭看了眼楚凰洲，凡定目光微瞬，似乎是奇怪楚凰洲的失態。
“我，隻是好奇——原本北華國也不似現在這樣的……”
“羸弱？！”凡定點頭：“從前的北華國以玉石聞名天下，是四國一朝中最為富庶的國家，可是那一場戰爭毀了一切。當時我們到北華國時，仍是遍地狼煙，聖朝的軍隊還沒撤出北華國，北華國無主，皇上死了，皇後失去蹤影，當時突然有人跳出來，自稱是宗室，可以為帝。但其實，那不過是個被宰相找來的浪蕩子，和北華國的皇帝長得有幾分相似罷了。”
“大師說的就是現在的北華帝？”楚凰洲曾從陶竹那裏聽說過這個故事，陶竹曾經大罵過，說北華帝連國姓都不是，可見他真的不是北華楚氏皇族中人。
凡定點點頭，繼續道：“我不知道天命到底是怎麽認識北華帝的，那個時候他很興奮，說他也要像當初建起皇家寺院的那位前輩一樣，在北華國建起一座皇家寺院，宏揚佛法。”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凡定笑了笑，卻是滿是嘲弄的味道：“那是何等宏大的願望，我也以為那是件壯舉，一心扶助天命，但有一天，我才發覺天命留在北華國並不是為了宏揚佛法，而是貪戀權勢。”
想起舊時不堪事，凡定麵色越發陰沉：“我和天命起了爭執，他大聲說：既然聖朝可以有先生，那北華國就也可以有我——天命！他自己把法號改了，居然把師傅取的法號改了——我大怒，和他大打出手……”
說到這裏，凡定突然打了個冷顫：“就是那個時候，天命施展出了從前我從未見過的招式——不是在寺廟裏學的，而是種詭異而又可怕的術法——他，不知從哪裏得來了本邪書，照著那本書修煉，已經入了魔道——就是現在，他也是在修魔。”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