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凰洲沒有去看遍野跪拜的災民們,隻是抬起頭,望向遠處的蒙陽城。
沉浸在黑暗中,蒙陽城看起來那樣遙遠,她看不清黑暗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可是隱隱的,她又覺得自己正在和某雙冷漠的眼睛對視。
凡定此時此刻,也正在望著蒙陽城裏,不同於楚凰洲,他仿佛看到了什麽,合上雙眼,他低歎一聲,卻沒有說話。
而就在同一時刻,蒙陽城太守府奢華的客舍中,天命正緩緩放下手中的弓。
守在一旁的信陽切聲問道:“師傅,怎麽不一箭射死那賤人?”
話音未落,天命已經一個耳光扇在他臉上。
冷森森的目光落在信陽臉上,天命沉聲問:“你是在教我該怎麽做事嗎?”
打了個哆嗦,信陽垂下頭去,畏縮地道:“不敢,徒兒不敢。”
他太過興奮了,以為天命剛才重傷了楚凰洲,兩人已成仇敵,他可以借此機會除掉楚凰洲,竟然忘了眼前這人有多可怕。
這是天命,北華國的國師,人人都崇敬的聖僧——他也曾被人崇敬,可他和天命卻根本是兩種人。
哪怕他站在最頂點的時候,也不可能和天命相比。哪怕聖朝遠比北華國更為強大,可他這個曾經的聖朝國師在北華國師麵前卻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不隻是因為天命有一個眼神就能殺死他的本事,更是因為天命在北華國的實際地步其實早就超出了北華帝。
北華國內,誰都知道北華帝對國師唯命是從,而在聖朝,信陽權威最盛時,戾帝也沒有對他真的到了言聽即從的地步。
他的地位,不過是逢迎獻媚得來,又怎麽能夠穩固?
也就因為他最大的本事不過就是逢迎哄騙,他才落到今日的地步,每每念及失去的一切,信陽就心如刀割,也越發地痛恨楚凰洲。
而今之計,他唯一能依靠報仇的人也隻有天命了。
“師傅,”腆著臉笑,信陽討好地撿起被天命丟在地上的弓,陪著笑道:“師傅真是本事,數裏之外也可射殺……”
“誰說我殺了楚凰洲?”天命冷哼一聲,掃過信陽,冷冷道:“肉眼凡胎,能看到什麽。”
隔著數裏,又是房,又是巷,還隔著高高的城牆,他上哪兒去看呢?
信陽暗自懊惱,卻更加小意:“師傅說得是,徒兒肉眼凡胎,看不到。隻是師傅出手,若想殺誰誰又能逃得了——除非,師傅故意饒了她一命……”
天命冷笑,瞥了眼信陽:“你倒是會說話——不過,悟過,你記住,在我身邊的弟子,除了能說還要會做事,你若是做不好我交待的事,別怪我不留情麵。”
“師傅放心……”信陽低笑獻媚,心裏卻似燒了一團火。
怎麽還不死?那個賤人怎麽還不死——若不是他,他又怎麽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若不是那夜驚變,他現在還是聖朝高高在上的國師,又怎麽會在這裏低聲下氣的?
此時此刻,信陽忘了他成了聖朝國師也是因為楚凰洲,隻是一心一意恨著奪走他榮華富貴的楚凰洲,甚至把現在所受的屈辱也記在了她的身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