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楚凰洲低喚了聲,垂下頭,看看仍然暈迷不醒的空禪,遲疑著問道:“如果空禪沒有像您所想的那樣,入世又出世,會怎麽樣?”
盤膝而坐,低聲誦經的凡定聲音一頓,並沒有煩惱憂愁之色,隻是靜靜地望著楚凰洲,溫言道:“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是佛祖的安排,天命所定……”
揚了下眉,他失笑:“我剛才說了天命兩個字——是嗎?”
點點頭,楚凰洲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個把自己的法號改成“凡定”的人,卻說出了“天命所定”四個字,是關心則亂?還是心裏又另有想法?
從那天晚上,空禪就一直處在暈迷的狀態,發燒,有時候還會胡言亂語。
雖然有陸半夏開了藥,可是空禪的情況一直都沒有好轉。
就連陸半夏都奇怪:“這臭和尚是想敗壞我的名聲!”
或許,空禪病的不是身體,而是心。
修行者的體魄遠強於普通人,按理說空禪就是病了,也早該病愈,也隻有心病才會讓他這樣折磨自己。
想起那天晚上空禪身上的血,楚凰洲就覺得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
空禪到底做了什麽?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看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她親自去送林鷹的手下。
看到了那些被她殺死人身上的刀傷——她沒有想過空禪會這樣做。
真是太傻了,他難道以為這樣就能把她的殺孽轉移到他身上?
傻得像個孩子,可她卻不能不為之動容。
因為要帶走那些災民,他們不能立刻動身,調車、買糧,又在蒙陽城外耽擱了兩天才能起程。
這兩天,楚凰洲每天都來看空禪,隻是看,除了看看他,她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撩起簾子望出去,數百人的隊伍行進在官道上,綿延數裏。
那天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災民中陸續有人離去,最後留下並宣誓效忠的隻有七百二十五人。
“舉凡大災大難,賣身為奴的事太平常,更何況小姐還沒有讓咱們這些沒用的人簽賣身契呢!有什麽不甘心的?”
這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漢說的話,他的兒子原本是想拖家帶口離開的,卻生生被他拖住。
與其到外麵再去尋找生機,還不如一大家子追隨楚凰洲,至少,漫漫長路,是有目標的。
像這個老漢這樣想法的,應該大有人在。
楚凰洲自然不能去一一了解,但想來大部分人其實根本不是對她這位小姐產生了什麽效忠之心才來投靠的。
宣誓效忠,不過就是為了生存——但又有什麽大不了?她又沒想讓這些人為她做什麽。
因為帶了這麽多災民,沒有辦法從蒙陽城過境,隻能繞行,一路上,接連繞過好幾座城池。
而隊伍比出發時又增加了,從原本的七百二十五人,變成了八百一十人。
想加進來的遠比這個數字更多,但楚凰洲的要求太過苛刻,那些想混過這一段時日的人不甘心就這麽追隨一個無名的女子。
還有些想圖謀不軌的,卻被陶竹和沐如風帶人驅趕。
是的,沐如風,就連陶竹都沒有想到沐如風居然在最後關頭帶了十幾個親兵追隨而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