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她若無其事地拂手而過,麵前嵌著大理石的樹根桌,立刻無聲地化為一堆石粉。
再多的言語,都不及武力的威懾。
雖然李子峰沒有嚇得麵如土灰,神情卻凝重了幾分。
“陶大哥的判斷,我信。他既然說你是公主,那你就一定是公主。”
李子峰這樣講,立刻有人應和,原本想要出頭的陶竹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在定遠穀之外,陶竹冷男一個,可回到定遠穀,神情就溫和了很多,對這些青少年倒真如對自己弟妹一般。
但,弟妹中總有叛逆,不聽大哥話的。
“但,就算你是公主,也不代表我們就會聽你的命令——這裏是定遠穀,主人姓陶,不姓楚。”
“子峰!”陶竹怒喝:“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這定遠穀什麽時候成了姓陶的?你莫要亂講,壞我新豐陶氏名聲。”
“陶大叔忠義之名,北華國誰人不知?又豈會因為誰說了幾句就壞了名聲?”
李子峰大聲反駁,又道:“陶大哥,我知道你心心念念都想讓北華國光複,讓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可你以為找回一個公主就能有所改變嗎?且不說她有沒有那個能力,想不想那樣做,就說現在坐在龍椅上的那個狗皇帝,是她的舅舅,你覺得她肯幫我們嗎?”
“舅舅?”楚凰洲抬眼,看向陶竹:“真是驚喜,陶竹,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這個消息呢?原來,我在這世上還是有親人的。”
隻知道當今北華帝是外戚,但沒想到原來是溫家的人。
“公主,”陶竹沉默片刻,才低聲道:“請公主恕罪,臣沒有打算將此事告知公主——雖然偽帝與公主是舅甥,但偽帝當年惘顧親情,不思如何救皇後娘娘,反倒趁著國亂,討好聖朝謀奪江山,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哥哥,這樣的舅舅?”
因為激動,陶竹的麵容滿是悲慟之色:“在陶某看來,溫明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是冷血無情的逆臣,根本就不配做公主的舅舅!當年家父不恥為其臣,今日陶竹也不會屈於其下。”
倚在座上,楚凰洲望著陶竹,一針見血:“故去的定遠侯之死,莫不是與溫明東有關?”
陶竹身體一震,垂下眼簾,半晌才低聲道:“正是,若不是溫明東,家父也不會被逼得鬱鬱而終。”
“國仇家恨,倒的確是該恨。”楚凰洲中肯地評價,卻道:“但,陶竹,你於我如此不坦誠,還讓我怎麽相信你呢?”
“欺瞞公主,是臣之罪,臣願自斷一臂謝罪……”陶竹沉聲低語,話音未落,已拔劍斬下。
李子峰大急:“陶大哥——”他隻來得及喊了三個字,卻根本來不及阻止。
定遠穀眾人動作再快,也不及陶竹的動作快。
眼見陶竹一眼反斬而下,就要斬斷自己的左臂,劍光森冷,半分都不容情。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片綠影晃過人眼,擊在陶竹劍上,竟發出“釘”的一聲,如金石相擊一般清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