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個人一直住在靈闕穀休養。
三個十幾歲的少年少女,很快就褪去了初見時的羞澀,在山穀裏嬉水,射箭,采野果,好不自在愜意。
戚子衿活潑靈秀,因為一直住在山穀裏的關係,她的眼眸格外的單純。
她笑起來就像是一串銀鈴鐺一樣,非常清脆好聽。
她每一次笑得眉眼彎彎時,笑聲都落在兩個少年的心底裏。
她會在少年們忙著抓魚的時候,故意丟過來一顆石子,激起一片水花;她會在果樹上摘果子時,上竄下跳像個猴子;她會在夜晚三個人圍繞著火堆一起看星星的時候,給他們唱歌,清脆悠揚,聲聲入耳。
等到聶文疆發現自己對她難以自拔的時候,他發現好兄弟嚴威經常以同樣的目光注視著子衿。
更痛苦的是,三個人一起玩鬧的時候,子衿似乎更愛黏著嚴威。
聶文疆心裏很痛苦,為了不打破三個人相處的時光,他忍痛沒有挑破。
他甚至還心存幻想,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感了,子衿年紀還小,也許她並沒有鍾意誰。隻是在山穀裏待久了,不知道俗世的男女之情而已。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易國三年一次的科舉也快要到了。
聶文疆和嚴威都是心中懷揣著宏圖大誌的少年郎。若是這一次錯過了,就要再等上三年。
而且他們倆也偷聽過子衿和哥哥的對話。
他們兩個已經在靈闕穀住了太久,而靈闕穀是不允許外人停留這麽長的時間的。
子衿的父親已經幾次下逐客令,都被子衿攔住。
戚子衿紅著眼睛不肯趕他們離開,聶文疆和嚴威自然不肯讓她如此為難,與父兄對立。
於是兩個人商定了啟程的時間。
戚子衿再怎麽不情願,也不能違拗父兄的意思。而且,聶文疆和嚴威不可能隻滿足於兒女情長,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臨行前夜,聶文疆半夜醒來,不見嚴威。
他躡手躡腳的起來找他,親眼目睹自己最好的兄弟和自己最喜歡的姑娘在月下相擁,互訴衷腸。
他聽見子衿的聲音,還是像鈴鐺一樣清脆悅耳:
“我一定會想辦法離開靈闕穀,去易國找你。”
嚴威沒想到她竟然願意為了他離開生她養她的地方。少年英俊的眉眼裏是化不開的深情:
“嚴威今生,必不負戚子衿!”
月色朦朧,晚風輕柔。一對有情人在小溪邊許下最真摯的諾言。
聶文疆藏身在不遠處,側耳傾聽他們的不舍和話別。
兩個人的海誓山盟,卻是第三個人的黯然神傷。
但是他不能說什麽,不能怨恨嚴威奪他所愛,不能怪罪子衿無視他的真心。
感情本就沒有對錯,更何況他們兩個同時遇到子衿,子衿也是同時遇到他們倆。
緣分如此,誰也怨不得誰。
也就是在那個晚上,聶文疆決定把子衿藏在心底最深處,從此不對旁人言明這份感情。
能夠遠遠的看她一眼,能夠知悉她平安康樂,足矣。
“好好對她,好好愛她。”
聶文疆對著那對璧人的身影,喃喃自語片刻,隨後轉身離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