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魅靈,當是天地萬物之寵兒。
但在與楚裙相遇之前,拜月卻似被世間萬物詛咒著一般。
梅任憑記得初見拜月時的樣子。
那時楚裙已成楚衣侯,卻老愛用山山這化名與他在各個黑市裏招搖撞騙,拿他當誘餌在南風館裏‘作奸犯科’。
梅任憑也忘了那日他和楚裙又幹了啥缺德事兒。
估摸著是又拿他的屁股去勾引王都城裏那些腦滿腸肥的款爺,趁機下黑手,美其名曰劫富濟貧!
結果奸計敗露,被人給抓包了!
某人還與他一道被一群南風館的打手追的在王都城裏抱頭鼠竄。
竄著竄著就竄到了妖奴市場裏。
在那裏,他倆第一次見到拜月。
個頭小小的,看著就四五歲的模樣,圓圓的小臉蛋,像極了年畫娃娃。
但卻是個髒兮兮、殘破的娃娃。
宛如一隻引頸待戮的小獸那般,被捆綁在木架上,刀架頸側,那雙眼裏卻沒絲毫波動。
售賣妖族的奴隸販子賣力的叫賣著。
凡有惡疾重傷者,隻需朝小姑娘身上刺上一刀,便能惡疾全消。
“此為祛病獸,想要治病療傷隻需讓這獸女痛苦便行,隻要她痛苦,旁人便能享福了!”
奴隸販子得意洋洋的大笑著,一刀又一刀的刺進女孩的身體裏,像是刺著一個破麻袋。
鮮血從小姑娘體內滲出,周遭的人像是瘋了一般,舔舐地上的鮮血,一個個紅了眼,宛如瘋魔。
他們盯著被捆綁在貨架上的小姑娘,眼裏的貪念與垂涎,是世間最惡毒的刺。
縱使滿身傷痕,縱使被刀劍刺了百次千次,小姑娘都一言不發。
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感覺不到痛楚一般。
梅任憑眼睜睜看著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看著周遭行人變成比野獸還可怕的存在。
他看到小姑娘投來了視線。
像是瀕死的小獸,雙唇張合,無力又懷揣著所有希望那般,對他們說著:
——救救我。
……
梅拂規從梅任憑口中聽到這段過往時,忍不住露出義憤之色,牙齒都咬的咯咯作響。
“拜月妹妹這麽慘?!那群奴隸販子不是人啊,我知道了,肯定小裙裙出手英雄救美,救了她對不對?”
梅任憑聽到‘拜月妹妹’四個字的時候,五官抽搐了下,嫌棄萬分的睨向這小子。
這龜兒倒是會給自己漲輩分啊!
臭不要臉的德行真是……跟他一模一樣!
“救?”梅任憑悶悶笑了聲,看著楚裙的背影,眸色微軟,“她拉著我走了。”
“哈?”
這反轉,讓富貴兒措手不及。
走了?沒救?那拜月是怎麽成為妖君的?
梅任憑輕吸了一口氣,很滿意自家大孝孫的反應,與他當年一模一樣。
楚裙拉著他離開時,他也是捶胸頓足,一腔熱血無處發散,隻想衝過去砸場子,當個救美的狗熊!
“為什麽沒救?”
梅拂規好奇。
“因為……”梅任憑眸色微動,“要活下去,唯有自救。”
這是當年楚裙說的一句原話,那時的梅任憑不懂。
直到三日後的雨夜,渾身是血的小姑娘自己找上了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