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安靜如雞。
他麵如死灰，雙目茫然的癱在床上，怎麽都想不明白：
“這……這黑金怎麽就成要人命的毒了……”
明明這麽多年來，須彌之人服用黑金就沒出過事啊？
帝小十和帝洲未再理他。
兄弟二人從院子裏出來，心情都很沉重，帝小十握著黑金，感覺如握著一塊燙手山芋。
此刻四下無人，他才敢開口，“三哥……剛剛，我感覺這黑金好像是活的。”
就在衡陽的血被吸入黑金中時。
他聲音越來越小：“天門崩壞，黑金出事，這一切全趕在一起了，三、三哥……你還記得大姑的那句提醒嗎？她、她是怎麽知道的？”
帝洲說不出話來，他心裏如何不驚。
帝小十喉嚨幹澀：“她定是早就知道了，三、三哥……她到底什麽來頭啊？我現在真有點信你的胡謅了，天門崩壞該不會真與她有關吧？”
帝洲半晌沒說話，直到帝小十又一聲呼喚傳來。
“三哥，你在想什麽？”
帝洲才回過神，神色複雜道：
“我是想起了很早之時，有關黑金的一個傳言。”
“什麽傳言？”
“你那時還未出生，不知道也正常，當時坊間曾流傳，黑金乃精血所成，人命所化。”
帝小十臉色難看無比，看著手裏的黑金，隻想丟掉，但又覺不妥，隻能忍著內心不適，但由單手握著改為雙手托著。
“人命所化，精血所成……這，不是說黑金是取自赤地嗎？”
帝洲搖頭：“誰知道呢，過去我也覺得這傳言無稽，但現在細想下，若這黑金真是天地靈礦，母神何至於勒令全族不得染指。”
“你年紀小，想來不知母神和帝俊一開始因何離心。”
“難道也是因為這黑金？”帝小十詫異。
帝洲點頭：“母神想在日照之地禁令黑金，因為此事，與帝俊第一次產生不和，那之後兩人的關係每況愈下。”
“現如今……”
帝洲深吸一口氣：“隻怕當初有關黑金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母神也是知道此物的來曆，所以才會嚴令阻攔！”
“三哥……”
帝小十咽了口唾沫，喃喃道：“若黑金真是人命，那這數萬年間，得死多少人，才能產出這麽多黑金……”
“不說須彌全境，就說咱們這日照之地，便是凡塵之人也拚了命的想得到黑金，好登仙成聖……”
“以黑金為食，等同食人……”
帝小十喉頭翻湧，險些吐了出來。
一股難以言說的寒意遍布四肢百骸。
而帝洲卻是難以遏製的憤怒，他也不知自己因何憤怒至此，或許是因為公義，因為底線。
他抬頭看著那扇已恢複如初的天門，拳頭緊握：“泯泯眾生不知真相，尚能說一句不知者無罪。”
“可掌權者明知黑金為人命所造，引得萬人效仿，令惡因遍布須彌……”
“一人之惡為惡，萬人之惡便為尋常了嗎……可笑！可笑！”
黑金就是一塊人血饅頭。
而這數萬年，須彌又有多少人沒吃這一塊饅頭呢？
那些自以為尊貴的真神謫仙，一邊蘸著血，一邊吃的津津有味，還道：真香！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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