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數千裏的烏雲被整個砸落,寶玉啐了一聲‘散’,烏雲裏的閃電、雷霆盡數化成隻能麻了身體的細小電流。寶玉沒管烏雲裏的水汽,這嘩啦炸了下去,登時是漫天晶瑩的水潤光點,有細小的電火在其中劈啪閃爍。
而在這電火之中,橫跨數千裏的晶瑩水霧映照大日高陽,跨出一條極為璀璨的七彩嫣紅……
“小七,一路辛苦。”
黎六郎溫潤的聲音響起,雷七就是猛然呆滯。
他緩緩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身,很是嫻然、愜意的笑了。
這時候他沒有狼狽,仿佛去見久不見麵的兄長,在做一件十分開心的事情……
“我看到了,很美。”
雷七的左眼眼眶上的銀釘劈啪碎裂,兩個瞳中人飛快的從左眼挪到右眼。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右眼變得一片光亮,看見了漫天的電火瑛虹。
他隻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在前方的白衣身影上,放了茶壺、茶盞,兩人低低的笑談起來……
“懷詩經之雅致,詠離騷之賦詞……”
六郎用了出口成章,隻見茶香嫋嫋,幻化成華貴的衣裳,把雷七整個裹挾。
青煙散去,雷七已經穿上的一身冰藍色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白玉發簪交相輝映。哪怕雷七的樣貌平凡,如今眼睛還是嚇人恐怖,也被巧妙的烘托成了一位豔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
“謝謝六哥。”
雷七好像幼年的時候撒嬌道謝。
六郎擺開了茶盞,香醇的茶水淅淅瀝瀝的落下,炸開了成片茶香:“不用謝我,你也是九膽舉人了,瞳中人更厲害了吧?”
“已經運用得很好。”
雷七好像一個接受長輩考校的孩童,誠懇道:“知道六哥還是舉人,小七就沒有晉升進士文位,其實殷大哥已經給小七找到了代替春秋筆的東西,嗯,是更好的那種。”
“我也有春秋大筆,隻是等著你。”
六郎也不隱瞞,笑道:“除了春秋大筆外,我還有寶二爺給的,大武聖白起的鐵浮屠運兵之法,對壘沙場時,可能是你死掉了。”
“應該是六哥死掉才對,隻是運兵之法的話,還鬥不過小七的瞳中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自家的底子抖了個幹淨。
他們不會做那小女兒姿態,去問什麽不打了行不行?在他們的心裏,隻有誰勝,誰敗,或者更進一步的來講,是誰生,還是誰死?
沒有陰謀,沒有詭計,更沒有他們都很擅長使用的兵不厭詐,他們對壘之日,定然是針尖對麥芒,一人生,也要有一人死!
之後,也就放下;
之後,也就是那個樣子了。
就好像寶玉吟的詩,就好像殷無極給寶玉的詩詞作的釋義——
也無風雨也無晴,他們兩人的一生,真的是既無所謂風雨,也無所謂天晴了……
…
三盞茶過去,雷七的右眼啪的一聲炸開。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徹底瞎了,但是他的笑容,從沒有今天這樣的燦爛過……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