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主沉聲相問,其中隱含著諸多的不甘,同時也夾帶著許多的疑惑和猜測,哪怕並未多說,同樣被唐映蓉聽得清清楚楚。
抬頭相望,見到父親眼中的異色,唐映蓉自知心中猜想無誤,隻得輕歎著應聲起來。
“爹,新鹽已成定局,無論我們如何不甘,注定不能插手,就算能壓過宋雨才,得到眼前利益,將來宋家出麵,一切絕無轉圜之地。”
“這事實在凶險,萬一情勢失控,失去銀錢還是小事,弄不好還得落個家破人亡。”
輕聲之言娓娓道來,唐運德聽得眼中異色消散。
沉思片刻,兩鬢斑白的中年人麵容漸漸失去血色,一陣後怕湧上心頭,眉宇間顯露出一種後知後覺的微微顫動。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蓉兒,你所言不錯,眼前利益確實不小,隻是此事實在太過重大,將來較真起來,若是宋家出麵,那般龐然大物動動手指,一切對策都如飛灰!”
“我險些就被利益蒙蔽雙目,一失足成萬古恨啊.......”
如夢初醒的唐運德渾身冒出涼意,驚醒過後感到了一陣後怕,同時也為女兒的明智和遠見激動,心中很是自豪。
這幾年來,唐家和宋雨才多有摩擦,生意間明爭暗鬥不斷,看似不分高低的緊張局麵,實際上隻是女兒唐映蓉多次想讓的結果。
緣由,就在於宋家那尊龐然大物。
唐映蓉年紀輕輕,就能懂得審時度勢,做到了多數人終生難為的明智選擇,眼界和智謀早就超脫了尋常層麵,若不是忌憚宋家,宋雨才那點斤兩,怎麽可能成為涼州首富,險勝唐映蓉一成?
能做到這種不留痕跡的略遜一籌,女兒的手段和眼界,早就不是涼州商界眾人能夠比擬的。
唐運德一生閱曆豐富,所見三教九流不知多少,罕有人能有這般智慧,哪怕是他這位曾經的涼州商會會長,也唯有自歎不如。
感念於此......
唐運德心中自豪無比,同時又覺得萬分可惜,若是他的女兒並未女兒身,或許能做到更多的事,將來的成就難以想象。
複雜的心情凝結,客廳莫名沉寂。
靜坐了幾息之後,唐運德終究還是忍不下心頭的悸動,商人的尋利本性作祟,探尋著任何一絲可操作的路徑,想要分得一杯羹。
“蓉兒,既然不能和宋雨才相爭,能不能著手於鄴城的商賈呢?”
眼見父親仍不死心,唐映蓉心中也能理解,放任是誰都不願放棄近在眼前的龐大財富,聽清話語卻也隻能無奈搖頭。
“也不行。”
“鄴城的商賈並無能人,得到新鹽已是天大的氣運,否則的話,他們要是早有新鹽的配方,多年前就該富甲一方才是,新鹽也早就名揚天下了,不可能到了如今才被人所知,不出意料,這一切應該和那位近來傳聞康複的北王有關。”
“無論北王還是鄴城商賈,他們不可能有足夠的家底支撐,麵對宋雨才也沒什麽勝算,新鹽注定會落在宋雨才的手裏,這些天的苦苦支撐,氣節令人敬佩,也不過是意氣之爭,能多賺點眼前小利而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