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眼前還幾個座位。
一桌之上,就好像有道無形的界限,將他們與外來大佬們隔絕對坐,明明是同桌而坐,竟然看起來有種顯而易見的尊卑分明之感。
就算是這般情形,也讓鄴城的幾位官員心中激動不已,一邊鼓足了精神不敢丟了殿下的顏麵,一邊謹慎端坐,心裏已經做好了充當木頭人的政治覺悟。
就在這一片肅穆嚴正之中。
鬼醫羅季早就已經按奈不住,也不管其餘人如何,隻聽得北王出聲落座,心癢難耐地就自斟自飲起來。
桌上佳肴大小數十道,山珍時蔬擺盤精致,一眼就令眾官員食指大動,卻是全然不被羅季看重,他的眼力隻有塞北紅!
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這老頭就樂嗬嗬地品了四五杯!
“哈......”
那滿足的歎氣笑容,才算是讓眾人心裏放鬆了下來,氣氛卻是愈發尷尬,就好像一堆斯文人中間坐著個糙老頭,關鍵還是在最顯眼的右側次座,僅此於主人位子!
眼望著羅季的率性而為,秦風並沒有絲毫的在意,接觸過了幾日,他對於這個老頭的性情略有了解,隻覺得此人有幾分童心未泯,直爽的性情很是令人舒適,比起在意繁文縟節的眾官員親切了許多。
薑太淵似乎也是深知羅老頭性情,含笑望了一眼就不再理會,打量了一番桌上的七八道菜肴,以一種感慨的語氣揭開了話題。
“北王殿下流落鄴城......受苦了。”
“衣食住行,遠不如當年京都之時,除卻這桌上美酒飄香,素淨的王府讓人感慨。”
“孟子有雲: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指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今日看來,殿下的境遇確與先賢之言契合,當年殿下身處京都,文武全才名噪一時,曆經了鄴城磨礪,更勝當年,老夫深感欣慰,此乃鄴城之幸,也是大玄之福啊。”
......
大儒到底就是大儒,開場吹捧都是引經據典,讓人無法辯駁,這話幾乎說得是毫無瑕疵,分寸又極為恰當,甚至還和先賢搭上了關係,王公貴族聽了都會滿心歡喜。
甚至於,連在場的眾人,包括幾位武將,也沒有對這番文縐縐的話語表露出反感,含笑點頭間,眼裏有著幾分明顯的讚同。
可這些卻都沒被秦風在意。
他很清楚,能讓這位大儒開口就先讚賞出言,必定是糖衣炮彈,先前又能那般輕易地許下了六縣封地,絕不符合薑太淵的老辣作風。
這位大宗師,恐怕不隻是為了新鹽而來,還有其餘的使命在身,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酒宴還未正式開始,博弈卻已經在暗中展開。
在眾人的注目下。
秦風沒有太過明顯的情緒表露,臉上的平靜笑意如常,隻是官方謙虛應聲,不卑不亢地沉聲出言。
“薑太傅過譽了。”
“本王所作所為,皆是出自本心而已,當不起這般讚譽,王府雖不比皇城華美,卻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皆俊才,今日還有美酒相伴。”
“今日之宴,又何談苦字呢?”
......
絲毫不落下風的話語響起,眾人都為之目露讚歎。
甚至,連飽讀詩書的薑太淵也是眼裏一亮,滿布皺紋的麵容裏浮現喜色,似乎愈發動容,注目而來的有神雙目異色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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