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
晨光微露,小院裏帶著幾分初秋的冷意,尤其在近幾日更為明顯,秦風日常練劍完畢,落座在小桌之旁稍作休息,聽著羅老頭和王勳鬥嘴,已經有些習慣。
“鬼醫老爺,你這天天清早就喝醉,中午也喝酒,晚上還喝酒,我怎麽看都好像不止是一壇了吧?”
“臭小子你什麽意思?!老頭子我說了一壇就一壇!”
“咦......這誰知道啊!”
“放你娘的臭屁!老頭子我豈會賴賬不認數!每日一壇酒,不信你就去清點數目,老頭子我不過是節儉了點,你沒四處遊曆過,又是朝廷將領沒受過窮,肯定不懂這種道理!”
“好節儉啊!一壇塞北紅可是賣價不菲,抵得上一處小院子了!”
“你......”
眼見著,王勳和羅季就爭得有些麵紅耳赤,活像小孩鬥嘴。
這一老一少相差大幾十歲,倒是莫名其妙地對脾氣,老小孩和鐵憨憨的交情日漸牢固,偶爾笑罵幾句都無大礙,除了王勳這般耿直真摯的性情,恐怕再難有人和羅季能聊到一塊兒。
將擦過雙手的錦帕遞給玉兒,秦風都聽得臉上帶了幾分笑意。
門外恰好響起了腳步聲。
沉穩的步伐很是清楚,傳入了幾人耳中,定睛抬頭一看,原來是穿著戎裝的涼州都督張之棟隨家丁前來。
看樣子,似乎是終於要離去了。
眼望著這個白嫖黨前來,王勳也收起了爭論的心思,將注意力都投到了慢步踏入院中的張之棟。
嚴正靜立,眼裏有幾分格外的嚴肅。
畢竟張之棟的身份擺在那,他可不能失了禮數,傳出去丟了王府的麵子,而張之棟又是個厚臉皮的老油子,對於陌刀看得眼熱,今日辭行恐怕來者不善啊。
麵對這種仗著一點權力和地位的白嫖黨,王勳忠心耿耿地打起了精神挺立,無論他和羅季有什麽爭嘴的緣由,都在此刻不再重要,就算是不得了的事,那也是人民內部矛盾,後麵私下再研究都行,此刻對付外人才是關鍵。
鬼醫羅季活了八十來歲,這點道理比王勳通透不少,眼裏一撇,就將張之棟的意圖猜個了大概,擺出一副樂嗬嗬地喝酒看戲的架勢。
張之棟闊步前行的幾息功夫,院中的氛圍就變得嚴肅了不少。
這位官居一州都督的大將也是看在眼裏,明白幾人看待他的眼光,卻是並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大步前行,立於石桌前丈餘,雙手抱拳做禮。
“殿下,薑太傅已經返京,末將軍務纏身,也該返回涼州,特來向殿下辭行。”
望著張之棟一本正經的模樣,秦風也沒有說破什麽,裝作不知情地官方客氣了一句。
“張都督言重了,既然都督軍務繁忙,本王也就不多留了,望都督一路順風。”
嗖~
隨著一陣涼風吹過,張之棟尷尬地緩緩抬頭。
一路順風......
這就沒了?
他是沒想到,本王殿下就這麽幹脆,甚至是這麽離譜地直白,哪怕自己找個借口要走,按道理說這位殿下也該表表誠意才是啊,好歹自己也是涼州的都督,將來打交道的地方多得是,怎麽就一點兒套路都不講。
依照印象來說,這位殿下絕不至於連如此的常識都沒有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