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庭歌挑眉,突然想到什麽,回身去看阮雪音,才發現這丫頭和在蓬溪山時一樣,仍穿著湖色裙衫,隻款式繡樣用料明顯精致了許多。
同自己一身煙紫著了二十年一般無二。
“你這寢殿可當真是——”,比我的靜水塢還清簡。
她沒說出來,阮雪音聽懂了。
“我喜歡空曠,你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但你人在後宮,要應付君上,這睡覺的地方冷淡到叫人想跑路——
你喜歡,顧星朗也適應?
這怎麽睡?
一念及此,她心下微動,走至阮雪音跟前伸出右手,仿佛在要什麽東西,“我要看。”
“什麽?”
競庭歌不由分說,拉過她左臂將袖擺往上一捋——
真。
的。
還。
在。
她倒吸半口涼氣,然後自覺反應過頭,忙平穩了情緒看向對方,滿臉叵測,滿臉不可置信。
“我說你怎麽信誓旦旦跟我保證沒問題。你可太能耐了。怎麽做到的?”她想一瞬,覺得不太好,終是沒忍住,“顧星朗自製力這麽好?還是你用什麽法子糊弄過去了?”
這哪是糊弄得過去的?沒有這類藥啊。她勉力回憶了蓬溪山歲月裏為數不多習得的藥理、所知的品類,沒有。
且這丫頭三月入宮,如今已是十一月下旬,要糊弄也糊弄不過九個月吧。
不對。五月時那隻鳥說他們幾乎沒見過麵。所以從那時候到現在,依然很少見麵?所以這顆殷紅的守宮砂得以保全。
但,不見麵怎麽談條件進寂照閣?又怎麽獲悉細作之類的秘要?
適才在正殿,那丫頭明明也說,並不是不相往來。
她一早猜到顧星朗會防,也猜到阮雪音會避,可畢竟快一年了,後宮裏就這麽幾個人——
心理上策略上是要防的,人也不碰?據她在蒼梧五年的觀察認知,男人在這些事上的態度——
不至於啊。
思路變亂,事實矛盾,她不太愉快。
阮雪音更不愉快。對方拉她左臂開捋袖擺那刻她就反應過來是要看什麽——
但根本來不及,兩個動作加起來所費不過瞬息,她無語之至,比先前無語更甚百倍。
所以此刻麵對競庭歌滿臉叵測,滿臉不可置信,滿腔滿調試圖追根究底——
她半個字也不想答,冷眼瞪著她。
十幾歲時她們就不討論情竇問題。更不包括這種程度的。因此競庭歌知道現下場麵離奇,氣氛詭異,自己所言所行亦非常突兀。
但這有什麽?她想知道的事,需要知道的事,但問無妨,百無禁忌。
所謂目標至上。
殿內寂靜,兩人僵持不下。半晌,競庭歌伸出左臂,麻利掀了自己袖擺:
“給你看我的。以物易物,這總行了吧?”
阮雪音隻覺半口老血行將嗆出來,盯一瞬對方臂上朱砂,終於開口:
“我看你的做什麽?我又不想知道。你這是強買強賣。”
“你不是怪我看了你的嗎?此刻公平了,快說。”
“說什麽?”
“你位居夫人,如何逃過了顧星朗的魔爪?”頓一瞬,心思再轉,“難道他有問題?”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