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太陽白花花的,照的人發暈,姚公館門口的大樹上蟬鳴不止,令人焦躁難耐,陳子錕坐在汽車裏抽了一支煙,腦海中回放著和姚依蕾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時過境遷,天各一方再加上皖係政府的倒台,姚家勢必淡出政壇,從此後相見的機會已經極為渺茫了。
抽完這支煙,將煙蒂丟在地上剛要動身,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拉著洋車從不遠處跑過,大概是看到這邊全副武裝的大兵,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哪知道卻一頭栽在地上,洋車也翻了,客人摔了個狗啃屎。
客人爬起來就罵:“丫挺的,怎麽拉的車!”
車夫一動不動,已經昏迷了。
陳子錕推開車門走過去,嗬斥道:“行了,嘴上積點德吧。”
客人見他一身戎裝打扮,身後又跟著護兵,立刻不敢言語,灰溜溜的去了,陳子錕走上前去,扶起車夫一看,竟然是紫光車廠的王棟梁,赤著的上身被太陽曬得滾燙赤紅,臉上虛汗連連,嘴唇焦幹,分明是中暑了。
“快,抬到樹蔭下。”陳子錕招呼王德貴把王棟梁抬到大槐樹下,往他嘴裏灌了些涼水,猛掐人中,過了一會兒人就緩過來了,睜眼一看,驚喜道:“老板,是你!”便掙紮著要起來。
陳子錕道:“躺著別動,這大熱的天怎麽還出來跑,連個草帽都不戴,來,再喝口水。”
王棟梁道:“不喝了,中午沒吃飯,喝了個水飽,跑起來都晃蕩。”
陳子錕一陣心酸,讓人拿了兩個大餅過來,王棟梁接過大嚼,噎得直翻白眼,又拿過水壺猛喝,狼吞虎咽的樣子,怕是餓了很久了。
再看那輛洋車,破舊不堪,漆麵斑駁,車條都鏽了,根本不是紫光車廠的車子,陳子錕問道:“你怎麽就拉這樣的破車?”
王棟梁道:“薛掌櫃被抓以後,車廠就被馬家占了,我們這些車夫也都趕了出來,別的車廠不收,自己又沒錢買車,就隻好跟別人合夥拉車,這幾天城外打仗,城裏生意難做,我餓得不行才出來跑車的……掌櫃的,你這身打扮是?”
陳子錕道:“棟梁,啥也別說了,跟我走。”
王棟梁道:“車咋辦?”
“這破車不要了。”
帶著王棟梁回到安福胡同粱宅,門口的士兵見到陳子錕,立刻腳跟一並大喊道:“敬禮!”陳子錕瀟灑的回禮,看的王棟梁一愣一愣的:“老板,您老現在是幾品的武官啊?”
陳子錕隻是笑笑而已,進了正堂,趙玉峰正坐在太師椅上翻報紙,聽到馬靴聲趕緊跳起來報告:“卑職無能,沒抓到段芝貴。”
“他跑哪兒去了?”陳子錕將白手套摘下丟在桌子上。
“跑東交民巷去了,咱們的兵不能進使館區,沒轍。”趙玉峰道。
陳子錕並不感到奇怪,前線兵敗如山倒,這幫軍方大佬肯定腿腳最快,如果老老實實呆在家裏等著人來抓才叫1奇怪。
“沒事,派幾個人換上便服,到東交民巷給我守著,一出來就抓人。”陳子錕下了命令,趙玉峰出去安排了一下,回來低聲道:“兄弟,有大發現。”
“哦?”陳子錕看趙玉峰的表情就知道發現了什麽,回頭讓王棟梁稍坐,跟著趙玉峰來到後堂,屋裏擺著一口朱漆躺箱,上麵掛著銅鎖,打開一看,裏麵滿滿當當全是銀元,亮閃閃的耀眼。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