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P51雙機編隊從頭頂飛過,陳北心裏一涼,努力向鑽進雲層,但是已經晚了,他被發現了。
步哨機沒有武裝,機動性也不如戰鬥機,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隻能任人宰割,此時無線電裏傳來熟悉的聲音:“陳北,是你麽?”
是戰友王錫爵的聲音,他是空軍官校學生,在大陸的時期曾經跟陳北飛過教練機,是個很優秀的年輕飛官,隻有二十歲。
“是我。”陳北答道。
“馬上返航,否則擊落你。”王錫爵的聲音很堅決。
陳北一言不發,繼續保持航向。
“最後一次警告,再不返航就擊落你!”
依然沒有回應。
野馬戰鬥機機翼下噴出一串火舌,陳北下意識的規避,沒想到卻正撞上彈道,步哨機中彈,好在沒傷到引擎,隻打壞了蒙皮和無線電天線。
陳北從皮夾裏拿出一張照片,上麵家人正衝他微笑。
“娘,爹,永別了。”陳北默念道。
正當他等待下一波彈雨的時候,戰鬥機竟然飛走了。
陳北明白,是王錫爵放了自己一馬。
飛臨福建上空的時候,陳北迷航了,步哨機的羅盤失靈,失去方向,天黑了下來,又下起大雨,燃油幾乎要耗盡,他憑著記憶向前飛,忽然看到一條亮著燈光的跑道,是機場!、
步哨機向光亮飛去,機場上空立刻響起警報聲,頭戴鋼盔的高炮部隊士兵迅速進入戰位,日造13毫米高射機槍砰砰的響起,子彈在飛機身畔炸響,陳北咬緊牙關,強行降落。
步哨機終於降落在跑道上,幾輛卡車亮著雪亮的大燈衝來,荷槍實彈的解放軍包圍了飛機,夜幕下一頂頂鋼盔閃著幽光,刺刀慘白。
“下來!”一個軍官大喝道。
陳北打開艙門,舞動白手帕:“別開槍,我是起義的。”
軍官急忙收了槍上前查看,陳北麵色很難看,腿上中彈,血流如注,擠出一個笑容:“我是國民黨空軍少校陳北,駕機起義……”
“擔架!”軍官一招手,戰士們上前七手八腳將陳北抬出來扶上了擔架,送往最近的醫院。
五分鍾後,野戰機場守衛部隊才接到軍區打來的電話,今夜可能有台灣飛來的起義飛機,讓他們慎重對待,不要誤傷。
“糟了,人和飛機都被打傷了。”機場的主官一個頭兩個大。
陳北的右腿中了高射機槍子彈,骨頭被打斷,前沿的醫療水平不高,連夜送他到福州去做手術。
消息反饋到北京,情報部長李克農大怒,拍了桌子說我們地下工作做的再好,也架不住後方支援不力,此事要嚴厲追究責任。
一個月後,江東機場,陳家人翹首以盼,等待起義英雄陳北歸來。
運輸機緩緩降落,身穿解放軍空軍製服的陳北出現在艙門,依然英挺瀟灑,可是腋下卻夾了一副拐杖。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