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郎道:“老柳,你跟我出來一下。”
柳優晉跟他出來走到監舍後麵,蕭郎見四下無人,從兜裏掏出兩個大紅蘿卜來。
“老蕭,太感謝你了。”柳優晉拿著蘿卜熱淚盈眶,還幾天沒吃著實在的東西了,都是用清湯哄肚皮,走起路來都咣咣響,他用袖子擦擦蘿卜,就要一口咬下去。
“且慢,這蘿卜可不是給你吃的?”蕭郎一把攔住他。
“不給我吃,咋回事?”柳優晉一臉的迷惑不解。
蕭郎道:“是給你用的。”
柳優晉苦笑:“蘿卜怎麽用,我又不是女的。”
蕭郎道:“你想哪兒去了,給你用是這個意思。”他再次看看四周,附耳低語了幾句。
柳優晉的臉變得蒼白無比:“這這這,這也行?逮到就得槍斃啊。”
蕭郎道:“眼看就得餓死,隻有這條路可走了,”
柳優晉道:“容我考慮考慮。”
蕭郎道:“沒時間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要麽你現在答應,要麽去管教那裏舉報我,你看著辦。”
柳優晉沉默了,很顯然他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時間過了五分鍾,但對他來說似乎是漫長的一個世紀。
“好吧,我和你一起幹。”柳優晉終於下了決心,這一瞬間他似乎回到了從前,那個偽造文件去南泰當冒牌縣長的年輕人。
蕭郎道:“還需要一個人幫忙,龔梓君。”
回到監舍,柳優晉趴在龔梓君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病重的龔梓君竟然精神好了起來,掙紮著爬起來道:“好,我加入。”
他比柳優晉要堅決的原因很簡單,他判的是十五年,才蹲了三年,還有漫長的刑期根本熬不過去。
蕭郎道:“咱們三位一體,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他伸出手,柳優晉和龔梓君的手也伸了過來,互相握在一起。
“這個你先拿著,用的時候一定小心,不要被人發現。”蕭郎從貼身處拿出兩把刻刀遞給柳優晉。
柳優晉是江東省有名的金石專家,收藏了不少古代印章,在篆刻方麵也頗有造詣,用蘿卜刻公章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蕭郎是“高級”犯人,可以出入農場場長的辦公室打掃衛生,這天早上他照例來到辦公室,趁沒人來,用鐵絲投開文件櫃,撕了幾張帶勞改局抬頭的空白公文信箋藏在身上。
打掃完衛生,蕭郎回到監舍,將自己這段時間積累下的場長寫廢的稿紙整理出來,這些都是他從廢紙簍裏撿的,如今終於派上用場。
龔梓君書法很好,尤擅臨摹別人的筆跡,這也是成敗的關鍵之一。
蕭郎還偷了一個蘸水鋼筆頭,筆尖裏凝著一些墨塊,用水化開了就能寫,一盞昏暗的電燈下,龔梓君在信箋上寫下了準假條和介紹信,在後麵龍飛鳳舞簽上場長的大名,然後柳優晉拿出刻好的蘿卜公章,蘸了蘸印泥,蓋了上去。
“能不能逃出生天就靠這張紙了。”蕭郎吹了吹信箋,感慨無比。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