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雖然讓她感到萬分厭惡,但這段時間她對蘇牧也有了足夠的了解,工坊是蘇牧一手創辦構建起來的,他也會拚死維護那些匠師,這些東西無異於蘇牧的孩子。
以蘇牧的個性,絕對不會親手毀滅自己創造的東西,他或許真的會擔心工坊會對朝廷的平叛帶來致命性的打擊,甚至能夠幫助聖公軍,一路往北殺上去。
但蘇牧不會毀滅工坊,以他的性子,應該會成功研製出威力強大的**火器,再用這些火器,掉轉炮口來對付聖公軍,這才符合蘇牧的為人與行事風格。
她有很多理由,足夠說明蘇牧並未參與到這起爆炸案之中,可當方七佛問起,她卻一個理由都沒有說出口,隻是稍稍低著頭,輕聲道。
“他不是,他也不會。”
方七佛聽著女兒的回答,隻是看著她微微笑,沉默了許久,他才嗬嗬笑道。
“女兒長大了呢…”
雅綰兒不知道義父這句長大了,是說她足以為自己提供參考策略了,還是長大到足夠看清一個男人,特別是蘇牧這樣的男人了。
於是她沒有回答,隻是頭卻更低,臉又紅了起來。
方七佛相信女兒的推斷,事實上,婁敏中和厲天閏對工坊下手,根本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再明顯不過。
“既然不是那家夥,你覺得會是誰?”
聽得義父沒有在蘇牧的話題上停留,雅綰兒竟然大鬆了一口氣,沉思了片刻之後,她卻得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推論,隻是一時半會兒也不敢開口。
“此間便隻有你我父女,但說無妨的。”
“是。”
聽得義父勉勵,雅綰兒這才鼓起了勇氣,將自己內心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女兒認為…女兒認為,第三者極有可能是…是聖公…”
方七佛雙眸頓時一亮,人都說虎父無犬子,他也終於切身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了。
“不是女兒膽大包天,自從父親留下蘇牧,開辦工坊之後,我朝文武之間便齷蹉不斷,表麵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早已危及國本,偏偏大家夥兒都是元老功臣,眼下永樂朝剛剛建立,無論站在哪一邊,都會被看成有失偏頗,聖公想來應該很頭疼的…”
“火器雖然威力巨大,能夠起到威懾的作用,但對咱們聖公軍的作用,卻並不如想象之中那般巨大…”
她知道火器一向是父親力推的重頭戲,眼下將火器的作用說得如此不濟,她心裏也是惴惴不安,但既然已經開了口,她也不再顧忌這些。
“聖公軍從南方崛起,一路打到杭州,建立了偌大的國朝基業,咱們憑借的可不是火器,而是人心!”
聽到“人心”二字,方七佛終於露出了後繼有人那般的欣慰表情來。
是的,雅綰兒終於說到了重點,說到了關鍵。
無論是刀槍劍戟,還是**火器,對於聖公軍而言,其實都是外物,聖公軍一路走來,靠的從來不是秣馬厲兵,靠的正是人心所向!
他們以摩尼教的教義為精神指引,一呼百應,將窮苦大眾都聚攏團結起來,起事之初他們缺兵刃少馬匹,連糧草都無法足夠供應,但他們還是將整個大南方給打了下來。
以聖公方臘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到火器的前景和未來,火器固然強大,卻不是聖公軍的核心,聖公軍的核心和最犀利的武器,是人心!
方七佛重推火器,為此不惜與文武集團,甚至整個永樂朝作對,這是在破壞人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