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本來就大傷未愈,在亂戰之中又拚命了一場,此時的狀況也並不好。
他簡單地向老婆子問了些話,而後才將老婆子打發下去,臨走時還囑托老婆子注意身體。
當他打開房門之時,濕潤的水汽和雨絲隨著冷風飄了進來,使得房內空氣為之清新。
沈青囊有些貪婪地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借助水汽來解渴一般。
蘇牧本想隨手關上門,但似乎看到了這一幕,便鬆了手,隻是走進來,給沈青囊倒了一杯水。
“喝水?”
蘇牧隻是隨口一問,因為他知道沈青囊根本就不會喝,要喝的話早就招呼那個老婆子了。
可沈青囊卻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這一次連元泰都感覺有些意外,因為他很清楚沈青囊對蘇牧有多麽的怨恨。
蘇牧將沈青囊的頭抬起來,給他墊了個枕頭,這才將茶盞貼在了他的下唇。
沈青囊喝水很慢,仿佛在品嚐白水的味道。
他並不是在品嚐,而是希望自己能夠記住,最後一次喝水的感覺!
其實他並不想喝水,但他需要喝水來麻痹蘇牧,需要這一點水來恢複一些力氣。
當他喝下半杯水之後,力氣恢複了一些,於是他猛然將茶杯咬了一個缺口,而後就要將咬下的瓷片吞入腹中!
這是他的機會!
鋒利的瓷片割破他的舌頭,割破他的咽喉,卻卡住在嗓子眼上,因為蘇牧死死扼住了他的脖頸!
就仿佛從一個破爛的布偶裏頭尋找掉落其中的紐扣,蘇牧掰開沈青囊的嘴巴,修長的食中二指肆無忌憚地搜索那塊瓷片,而後穩穩地將之夾了出來。
“別急,還沒到時候呢...”
蘇牧將瓷片輕輕放在缺了口的茶盞之中,又將茶盞輕輕放在桌上,滿是鮮血和口涎的手指便在沈青囊的衣服上擦了擦。
他緩緩站起來,目光並不凶厲,甚至沒有半點強勢,仿佛跟探望老友一般,而後朝沈青囊和元泰說道。
“你們知道我想要什麽,誰能滿足我的要求,我就給他一個痛快。”
蘇牧隻留下這一句,而後便離開了。
他們自然知道蘇牧想要什麽,無非就是想知道始可汗和黑白子的計劃,甚至於是他們的藏身之處。
這也是沈青囊一定要選擇自盡的原因,因為他和元泰都很清楚,蘇牧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蘇牧跟他們有著無法彌合的對立,蘇牧也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特別是沈青囊對蘇瑜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又暗中唆使培植張迪等人,發動起義,還得十數萬叛軍和禁軍死在這慘烈的一戰之中。
無論是蘇瑜的受傷,還是十數萬人的死傷,都是蘇牧最為珍視的東西,也是蘇牧無法觸碰的逆鱗。
所以對蘇牧有著足夠了解的沈青囊和元泰,都很清楚自己的下場。
如果有得選擇,他們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成為蘇牧的俘虜,但可惜的是,他們已經錯過了這樣的機會。
他們唯一能夠做的,隻能是等待,希望隱宗的人能夠盡快發現這一點,派人來殺掉他和元泰。
想要從蘇牧的手底下將他們援救回去,難度實在太大,但想要殺死他們,卻並非沒有可能,或許這也是隱宗對他們最後的慈悲和恩惠。
但又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蘇牧不會這麽快對他們下手,否則隱宗的人根本就來不及動手,他們就不得不吐露蘇牧想要的情報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