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看到了這種法則的弊端,他的先祖就曾經預言過這一切,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夠做出一些改變。
從這一點上,他和始可汗的理念就有著截然的不同,他想要的是改造,而始可汗則是徹底的顛覆。
他掌控著大局,即便始可汗有時候展現出癲狂的一麵,但仍舊沒有失控。
隻是這一路的變遷,讓他看到了很多無法置信的事實。
他跟隱宗的大部分長老一樣,都認為大焱已經徹底爛透,需要進行翻天覆地的改革,需要新的主人來操持這片土地,否則隻能走向滅亡。
這一點並沒有太多人質疑,直至如今,他仍舊堅信著。
可從女真人崛起開始,從蘇牧的出現開始,他就漸漸看到了大焱人的改變。
無論是大焱軍人,還是大焱官員,甚至是大焱的百姓,都在不斷地改變。
他們展現出了以往不曾有過的民族血性,在災難降臨的時刻,他們是這樣的讓人敬佩。
他行走在黑夜之中,在火光的照耀之下,站在那小山一般的屍體堆前。
他想起了戰至最後一刻的楊可世,想起了姍姍來遲,明顯曾經想過要逃亡的劉光世。
他對這兩個人都很熟悉,因為他是隱宗的實際掌控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人的出身來曆和人生的一些經曆。
也正是因為了解,才感到驚訝,才感到不可思議,才感到難以置信。
這還是印象中的大焱軍人嗎?
擁有這樣的大焱軍人和軍隊,大焱是否擁有了複興的希望,那麽隱宗的改造計劃,還需要進行下去嗎?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產生質疑,但卻是最讓他感到糾結和矛盾的一次。
他親眼見到了這五千多重騎和一千多輕騎的為國赴死,如此的壯烈,如此的讓人震撼。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和蘇牧是殊途同歸的,而且蘇牧甚至還走在了他的前麵。
他想要改造大焱,蘇牧同樣也在做這件事情。
他利用隱宗,企圖推翻大焱,為漢人更換一個更好的主人,為大焱帶來新的改變,為此他不惜扶植始可汗,引入異族,使得大焱生靈塗炭。
因為他的先祖曾經告誡過他們這些後輩,沒有不流血就能夠成功的變革,從來沒有。
他一直堅信這一點,隻有災難,才能讓大焱的漢人放下高傲,隻有災難才能讓他們停止內鬥,放下私怨,摒棄私欲,讓他們真正團結起來。
也隻有麵臨滅亡,才能激發出他們的民族氣節,讓他們認識到自身的不足,真正做出改變來。
他讓這個民族流血,終究是想讓這個民族警醒起來,讓他感受到危機,才能夠從太平的迷夢之中醒過來,才能讓這個民族重新強大起來。
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沒有這些陣痛,大焱民族就不可能從奢靡的太平盛世之中覺醒。
他一直沒有否認過自己的做法,對民族對百姓的傷害,他隻是覺得這樣的犧牲,是必要的。
如果能夠用這樣的犧牲,換取整個民族的變革,讓漢人重新強大起來,他認為這是值得的,而這也是隱宗一直的宗旨。
顯宗的人入世太深,已經沒有了隱宗的警惕,他們反而成為了助長民族沉淪的罪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