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趙劼隻要不是腦袋被門夾過,又如何能夠信任蘇牧?
大焱皇朝傳到他趙劼的手裏,國祚延續已過百餘年,人都說他昏庸無道,隻知道寄情文事,將大焱文教推到巔峰的同時,也坐下不少勞民傷財好大喜功之事,在繁華昌盛的表皮下,大焱已經是病入膏肓。
可誰曾記得他堅決支持童貫北伐,在他的治理下,西北邊境非但沒被黨項人侵入,反倒收複了數十年來的故地,就連重開海禁,讓市舶司衙門重新熱鬧起來,這種事情他都去幹,誰敢說他沒有魄力?
他是個被低估的皇帝,也是一個被低估的能人,在他隱忍的表麵之下,是一顆永不言敗的心髒!
顯宗低估了他,就如同世人一般低估了他,朝臣們私底下那些小動作,有哪樣能夠瞞得過他的眼睛?
被罵為六賊的這些奸佞之臣,難道趙劼就是個睜眼瞎?
不,他知道這些人貪婪成性,知道他們都有著私欲,都有著讓人不齒的缺點,但正是這些人,成為他最得力的鷹犬走狗,正是因為有這些人,他才能夠在保持自己名聲的同時,還能夠抵住文官們的阻撓,做成這一樁又一樁大事。
這些事情或許無法直接看到成效,卻對後世影響深遠,是真正利國惠民的大好事!
那些個文官得了朝廷的提拔,將他們的地位提升到了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高度,卻又固步自封,沾沾自喜,隻沉迷於黨閥之爭,對真正的大事卻又百般阻撓。
若這些文官沒有愛惜羽毛,齊心戮力,可堪大用,他趙劼又何需寵信權佞?
事到如今,這些文官們再也坐不住了,可笑的是,女真人即將打到家門口,他們仍舊想著要議和,想著用錢來解決問題,甚至想過要割地求和,這是何等樣無恥的嘴臉!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趙劼心裏很清楚,即便他對蘇牧有一萬個不放心,有一萬個不情願,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都不得不寄希望於這個對自己威脅最大的男人。
而即便在自己最需要蘇牧的時候,他仍舊不會站出來為蘇牧說句公道話。
因為他是君,蘇牧是臣。
想要永遠保持這樣的身份區別,他就不能對蘇牧有再多的偏袒,否則蘇牧真的會黃袍加身,被推上那個位置。
他知道大名府根本就沒有防禦能力,他知道女真人很快就會踏破北方門戶,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汴京是最後的壁壘,是京師所在之地,如果他接受朝臣們的上奏,出逃汴京,便等於丟下祖宗的基業,更是要將這大好江山,拱手讓給蘇牧!
無論蘇牧是否有這個心,一旦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有人都會這樣覺得,到時候即便蘇牧不願意,也不得不接受。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蘇牧,不屑於舞文弄墨的杭州紈絝,竟然會引起當今官家如此深刻的忌憚!
誰又能想到,蘇牧果真有了坐上這個龍椅的資格?
誰又敢說,蘇牧真的就沒有半點覬覦之心?
趙劼不能確定,但他也不會冒險,所以他做了最後的布局,隻要蘇牧敢有不臣之心,即便汴京被女真人占了,他也不會讓蘇牧安然回到南邊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