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對你不管不顧?”秦瑾昊眸光晦暗,平靜的聲音中難分息怒。
但在白汐月看來,睿王生氣了。他之所以生氣,是與她同樣,對慕輕歌的行為感到厭惡。
嘴角隱隱的勾起一抹得意笑容,白汐月的表情變得更加可憐無辜。她輕輕推離秦瑾昊的懷抱,走了兩步,楚楚可憐的道:“汐月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怎比得上公主的矜貴,慕哥哥如此做,汐月也是能理解的。”
秦瑾昊眸光一閃,向前一步問道:“最近慕輕歌與我皇妹走得很近?”
白汐月點了點頭,如實道:“公主殿下倒是時常來找慕哥哥。”
這個消息,讓秦瑾昊眸色頓時變得晦暗起來。
在他看來,自己這個皇妹嫁給慕輕歌那個廢物實在是委屈了,若是能用來與鄰國聯姻,定能成為他將來登位的助力。
所以,慕輕歌和秦亦瑤兩者的關係,變得親近,可不是他樂見的。
他和母妃的想法一樣,在慕府的勢力尚存之際,能將其奪取,變成自己的勢力最好不過。皇上要對付慕府已經是遲早的事了,等他將慕府兵權拿到手,再由父皇將慕家處理掉,最後把皇妹嫁到鄰國。那麽,在秦國皇子之中,還有誰能與他抗衡?就憑太子那個性格善變的蠢材麽?
不行,必須要做點事,讓慕家亂起來,他才能有機可乘。
秦瑾昊眸子一眯,心中便定下了主意。
他對白汐月道:“汐月,我對你的情誼,你是知道的。但,你也要知道,以你我的身份,即便將來抬你入府,正妃之位不可能是你,甚至連側妃的位子都……”說著,他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白汐月心中一慌。
正妃不行,側妃也不配?那是以什麽身份?她想要的是睿王的一整顆心,想要的是至高無上的後位。
可是,她也知道睿王說的是實話,誰讓自己是個孤女呢?
注意著白汐月表情的變化,在她露出絕望的時候,秦瑾昊又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讓本王正大光明的娶你為妃。”
“什麽辦法!”白汐月迫不及待的問。
秦瑾昊摸著她的秀發,緩緩的道:“自然是為父皇做事,立功。到時候,父皇就會給你相應的身份,你不僅可以重耀白家門楣,甚至還可以昂首挺胸的成為本王的妻子,無人再敢說閑話。”
秦瑾昊編織出來的美景,讓白汐月向往。她順著他鋪就好的‘陽光大道’走下去,問道:“可是,我隻是一個小女子,如何能替皇上辦事,立下功勳?”
“你可以,當然可以。”秦瑾昊繼續鼓動。“別忘了,你現在是在慕府,而慕府在我父皇心中早已經是心頭大患。”
白汐月一驚。皇上對慕府已經……她竟然沒有看到這一步。
還好,還好!還好自己遇見了睿王,並成為了他的人。白汐月在心中有一種後怕的慶幸,似乎覺得,若是慕府真的倒了,有著睿王庇佑,她的命運也絕不會像慕府其他人那般淒慘。
“殿下,汐月要怎麽做?”幾乎在瞬間,白汐月就確定了選擇。她,還是拋棄了撫養她成人的慕府。
魚兒已經上勾,秦瑾昊笑道:“現在父皇還未做最後的決定,你不用太擔心。”接著,又感歎的道:“其實,我們這些為臣子的也相當被動。我也希望父皇不對付慕府,畢竟那是我皇妹將來的夫家。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父皇執意要對付慕府,我也隻能對不起與慕府的情誼,為天下著想了。”
“殿下心中的難受,汐月懂。”白汐月‘善解人意’的依靠在睿王懷裏:“就如同慕府養我多年,我對慕府也是有感情的。但,皇命難違,身為秦國子民,為天子分憂是首當其衝的。”
“汐月,你真是懂事。”秦瑾昊誇獎道。
白汐月含羞低頭。在與秦瑾昊的對話中,她似乎找到了將慕府踩在腳底下的正當理由。
將白汐月摟在懷中,秦瑾昊低聲道:“以後,你若是在慕府聽到什麽,便悄悄通知我。當然,若是你能讓慕公爺和慕輕歌之間產生間隙,這更好。”
秦瑾昊的話,正中白汐月下懷。
慕輕歌這般對她,她絕不會就這樣輕易罷手。
所以,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終於在慕府插入了一枚絕妙的暗棋,秦瑾昊心情大好。低頭見懷中的女子,還帶著初試雲雨後的嫵媚嬌羞,頓時下腹又是一緊。
他長臂一攬,將白汐月抱起,再度走向了屏風後的供客人小息的睡榻。
一夜,匆匆過去。
天色微明,秦瑾昊便進了皇宮,給自己的母妃請安。
見到豔冠後宮的薑貴妃後,他將白汐月來找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
薑貴妃平靜的聽完,之後才微微蹙眉道:“昊兒,我是讓你先與慕府打好關係,方便你以後接掌慕家軍。可是你卻讓那個白汐月起挑撥慕府爺孫的關係,還告訴了她你父皇的心思……你有什麽用意?”
秦瑾昊笑了笑,眸色中帶著勝券在握的自負:“母妃你有所不知。自從那慕輕歌從落日荒原回來,似乎就變得不太一樣了。以前他好似蒼蠅一般,圍著兒臣,趕都趕不走。而如今,他卻對兒臣愛理不理,甚至與皇妹走進了些。我讓白汐月如此去做,就是想等慕輕歌與慕雄關係緊張時,對他多關心一番,讓他像從前一樣,視兒臣為依靠,獲取他全部的信賴。至於告訴白汐月父皇的心思……”
頓了頓,他又譏諷的冷笑道:“那個女人,空有野心,卻十分蠢頓,還自以為自己聰明無比。既然她對慕府本就心懷不滿,如今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若不好好利用一番,豈不可惜。”
薑貴妃輕點頜首:“若是她對慕府心存不滿,告訴她你父皇的心思,倒也不錯。能讓她更快的站到我們陣營。”
沉默了片刻,她又道:“有她這枚暗棋,對慕府,我們就占了先機。你要好好把握,不可再出差錯。至於瑤兒那邊,她與慕輕歌親近,大都是太後的吩咐,你不必擔心。瑤兒可是天之驕女,豈會喜歡上慕輕歌那等廢物?”
廢物嗎?
秦瑾昊心中有些疑問。
慕輕歌在狩獵場上居然射出了九星連珠的絕技,這個消息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他不太相信,一個廢物真的能如此。
然,以往的印象,根深蒂固的在秦瑾昊心中。他還是將這個疑問,當做是一個巧合暫時放下了。
東宮
天色才剛剛亮起,輝煌的宮殿中就傳來連續不斷的破碎聲。
緊接著,三四個衣不遮體的女子,低著頭,匆匆從殿內跑出,生怕慢一步,就會喪命似的。
隨著最後一個女子邁出宮殿,在她身後飛來一個瓷杯,直接擊中了她的小腿。
吃痛得叫了一聲,她撲倒在地,小腿上已經鮮血淋漓,瓷杯也落在光潔的地麵上,碎了一地。
“還不快把她扶走?”門邊一位內侍匆忙指揮其他宮女將那受傷的女子拖離宮殿門口。
接著,又招手叫來其他宮女、內侍,快速的清理一片狼藉。
東宮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就在東宮一片忙碌之時,秦國的皇後,韓氏帶著自己的儀仗來到了東宮之中。
才踏上宮殿的台階,她就看到了還未收拾幹淨的混亂。不悅的皺了皺眉,她阻止其他人跟隨,獨自跨入了宮殿之中。
“滾!都給本太子滾開!誰敢進來,本太子就殺了誰!”
剛踏入宮殿之中,從帷幔後就傳來一聲暴戾的喝止。
這句話,令皇後更加不悅,聲音也不由得冷了幾分:“連本宮也要殺?”
頓時,帷幔後安靜下來。在一陣窸窸窣窣之後,衣衫淩亂的秦瑾修才臉色難看的走了出來,對皇後道:“母後,你怎麽來了?”
秦瑾修頭上發絲零落,下巴上還留著一圈青色。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酒氣,還有糜爛之氣。
皇後眉頭漸漸擰了起來,出聲訓斥:“看看你,還有一國太子的模樣嗎?”
秦瑾修被訓得一聲不吭。但他眼中狂躁的風暴,卻絲毫沒有平息,隻不過在努力隱忍罷了。
人前,他是仁義謙遜的太子。而人後……誰會知曉,性格乖張暴戾的他,才是本來麵目?
一直以來,他都遵循母親的話,做一個完美的太子。
然,這一次,他心中的氣卻放不下。
秦瑾修沉默,皇後緊繃得泛冷的臉色也緩和下來。她柔聲而寵溺的問:“這一次,又是誰惹你生這麽大的氣?”
秦瑾修清俊的五官頓時扭曲起來,整個人的氣息也從人前的溫潤變成了陰戾恐怖。
“慕輕歌!”他咬著牙吐出一個人的名字。
“是他?”皇後皺眉道。
秦瑾修雙眼冷冷的眯了起來,渾身散布著危險的氣息。
慕輕歌這個廢物不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贏了他的人,還逼迫曹貴當眾向一個廢物道歉。之後,又破壞自己的好事,不僅威脅了自己,還帶走了臨到嘴邊的肉。
如此欺辱,他怎麽能咽得下去?
“母後,我要他死!”秦瑾修如同一個任性的小孩般,說出自己的要求。
皇後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緩緩搖頭:“隻要有慕雄在一天,即便是你父皇也不能輕易動慕輕歌。”
這個回答,讓秦瑾修的氣息更冷,甚至帶著一絲殘酷。“那就讓慕雄先死!沒有了庇護,我看還有誰能救他。等我將他折磨夠了,再親自送他上路。”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皇後沒有留意秦瑾修眼中流過的一絲異光。
這位太子爺,有一個癖好捂得十分嚴實。就連皇後都不知道。
那就是,他對於貌美的少男少女,都統統感興趣。
以前的慕輕歌隻是一個空有皮囊的廢物紈絝,還引不起他的興趣。然,昨日在狩獵場上,他卻被鮮衣怒馬,瀟灑輕狂的少年給吸引了。
如果不是因為慕輕歌勾起了他體內的躁動,他又怎麽會急不可耐的想要找白汐月解決?
若是慕雄死了,慕輕歌失去了依仗,那他是不是就可以為所欲為?等到他玩膩了,再殺了他,消除他昨日受辱的賬!
“你說得容易。那慕雄若是這麽好殺,你父皇又何必等到今日?”皇後搖頭歎道。對於這個兒子,她是失望的。但又有什麽辦法?誰讓她就這麽一個親生兒子呢?
秦瑾修聽出皇後語氣中的動搖,立即上前挽起她的手臂,如小時候那般撒嬌:“母後那麽聰明,總能想到好的辦法的。再說,父皇對慕府早已經看不順眼,若是我們幫他解除這個大患,他豈不是會更看重我?到時候,那秦瑾昊憑什麽跟我爭?”
“你呀。”皇後似乎被秦瑾修說動。無奈的戳了戳他的頭,安撫道:“這件事不可操之過急。一旦有機會,母後會告訴你該怎麽做。現在,你趕緊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儀表,陪你父皇上朝。”
“兒臣遵命。”得到了皇後的承諾,秦瑾修的心情也稍微轉好了些。
他轉身進入內室清理,一想到過不了多久,慕輕歌就能在自己身下承歡,體內剛剛熄滅的火焰,又有再度燃燒的趨勢。
……
這一夜,似乎所有人的命運,都因為選擇而變得不同。
然,事件中心的慕輕歌,卻在被妖怪先生直接送回了慕府的池雲苑,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她是在花月焦急的聲音中醒過來的。
“怎麽了?”慕輕歌睡眼惺忪,聲音裏也透著慵懶。
花月的臉色有些難看,對慕輕歌道:“老公爺讓小爵爺前去正廳。”
老爺子有找?
慕輕歌睜開雙眼,眸中最後一絲迷離瞬間散去,清澈透底。
“什麽時辰了?”慕輕歌單手撐著被褥坐起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發絲。
“剛進辰時。”花月拿來衣服,回答道。
慕輕歌一怔,有些詫異:“才辰時?這麽早,老爺子應該剛剛上朝回來吧。”
花月點點頭:“老公爺回府還不足一炷香。”
“剛回來就找我?什麽事這麽急?”慕輕歌皺眉問。
“因為老公爺剛回來,白姑娘就哭哭啼啼的去找了老公爺。”幼荷掀開簾子走進來,給盆裏注水,為慕輕歌洗漱。
白汐月去找了老爺子?
慕輕歌雙眸微微眯了起來。
她怎麽從中嗅出了一絲算計的味道?
“然後呢?”她眯眼問。
幼荷與花月對視一眼,才由前者緩緩的道:“據說,白姑娘找了老公爺後,老公爺就發了怒。接著立馬派人來池雲苑,叫主子前去。似乎,長小姐那邊也有人去叫了。”
慕輕歌勾唇冷笑。
她還真是低估了白汐月折騰的能力。明明已經受了傷,不好好躺著調養,一大早就把慕府折騰得雞飛狗跳。
這般想著,慕輕歌從床上下來,踩在地板上,對兩女道:“為本爵爺更衣,我去看看這演的是哪一出好戲。”
很快,在兩個丫頭的一雙巧手之下,慕輕歌就容光煥發的走出了池雲苑。
依然是紅衣如霞,驚鴻絕豔。
當她帶著幼荷與花月走到正廳時,才發現,裏麵可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她的爺爺,慕府的真正主人,慕雄,也是一臉沉色,五官緊繃的坐在主位上。
而挑事的那位,正坐在一旁,默默流淚。慕連蓉坐在她身邊,不停安慰,見慕輕歌現身,還向她甩過來幾個眼刀,夾雜責備。
喝~!怎麽她有一種審判大會的即視感?
慕輕歌心中譏笑。
“慕輕歌,給老夫滾進來!”慕雄的聲音一出,宛如平地響雷。
當即,正在哭泣的白汐月,抬頭看向門外一眼。見到一身紅衣的慕輕歌之後,又忍不住悲從中來,哭得更加傷心可憐。
那脆弱無依,雨帶梨花的柔弱模樣,頓時引起了正廳內所有人的憐惜。就連站在正廳兩邊的慕府家丁和侍衛,都向慕輕歌投來了鄙視的視線。
摔!爺做了什麽?怎麽一個個都好像覺得爺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一樣?
慕輕歌心中微怒。
她眸中閃過一絲譏諷,甩了甩寬大的衣袖,昂首挺胸的跨入廳內,向慕雄走去。
“爺爺,這麽早叫孫兒過來,有什麽事?”
“汐月要搬離慕府,你知不知道?”慕雄沉聲問。
白小賤要走?這是什麽時候決定的事?
慕輕歌眨了眨眼,如實的道:“孫兒不知。”
“那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離開?”慕雄氣得胡子上翹,厲聲的問。
我哪知道?
慕輕歌撇了撇嘴,搖頭。
“你這個混賬東西。”慕雄氣得差點動手。但手剛抬起來,又不忍的放下。
白汐月偷偷看到這一幕,立即將遮麵的手帕放下,露出哭紅的雙眼,柔弱無依的道:“慕爺爺不要責怪慕哥哥,都是汐月不好。汐月要搬離慕府也與慕哥哥無關。我本來就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慕府已經養了我這麽久,我總不能無臉無皮的讓慕府養我一輩子。如今汐月已經長大,帶著綠枝搬出去,到城外找個莊子,種下二畝地,我們主仆二人也能過得愜意。至少,不會無瓦遮頭。”
“汐月,你別瞎說。姑姑不會讓你離開慕府的。你一個姑娘家,獨自出去怎麽能過得好?”慕連蓉當場就拒絕了白汐月的決定。
“連姑姑,我知道您疼汐月。但是,汐月已經決定了。”白汐月麵帶哀傷的道。
眾人看著這一幕,臉色不無露出同情和憐惜之色。再看向慕輕歌時,就更加的充滿了責備和不認同了。
慕輕歌被看得莫名其妙,似乎所有人都認為是她要趕白汐月走般。
她戲謔的笑道:“我能知道汐月妹妹要走的原因嗎?”
“你還敢說!”慕連蓉頓時就把矛頭指向了慕輕歌。
慕雄也是陰沉著臉。緊繃的嘴角,似乎在顯示著他正在努力克製心中的怒火。
在他看來,白汐月的父親因為救他而死,慕府就有責任照顧她一輩子。他倒是沒有像慕連蓉那般想把白汐月許配給慕輕歌的想法。隻是簡單的覺得,白汐月就像是自己的親孫女一般,等到了適婚的年齡,為她尋一個好夫家,有慕府撐腰,這個可憐的孩子也能過得一生美滿。
“為什麽不敢說?”慕輕歌坦然的道。
她的視線,從慕連蓉身上緩緩移開,落到慕雄身上,不卑不亢的道:“即便要判人死刑,也得讓那人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而死吧?”
慕輕歌從容坦然的樣子,讓慕雄一愣。
嚴厲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疑惑。
“你爺爺懶得說你,我說。”慕連蓉將白汐月抱在懷中安慰,對慕輕歌道:“我問你,你將汐月帶出去,不僅沒有看好她,還讓她受了傷,這已經錯了。之後你卻在中途將她丟下,隻顧著送長樂公主回府,這麽不分輕重,是一個男子漢該做的事嗎?”
慕輕歌聽得雙眼一眯,眼縫中眸光變化。
她沉默著,慕連蓉卻當她是無話可說,當即又訓道:“長樂公主有手有腳,又有大堆侍衛婢女相陪,還需要你去送?汐月跟你一起長大,就算你沒那個心思,也算是你的妹妹。你怎麽能就這樣把她丟在醫館之中,不管不顧的離去?”
不管不顧?
慕輕歌眼縫中的眸光輕移,落在白汐月身上,宛如冰霜。而後者,依然悵然委屈的樣子,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她大步走過去,來到白汐月麵前,冷聲問道:“我對你不管不顧?”
“臭小子,你做什麽?”慕連蓉將白汐月緊摟,慕輕歌的話,在她看來就像是對白汐月的威脅。
慕輕歌抬眸看向慕連蓉,眸光內一片平靜。
慕連蓉被這一眼看得心中一顫,再出口的時候,語氣不由得緩和了些:“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讓汐月誤以為自己是個多餘的人,覺得妨礙了你和公主的事,才主動要求離開慕府的?”
慕輕歌笑了。
隻是笑容有些發冷。
看向白汐月,她真是不知道該不該給她豎一個大拇指。
把真相掐頭去尾,再忽略一些過程,便成為了另一個版本。這個版本她聽完之後,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渣。
她是料定了自己不會說出她那些隱藏的事實嗎?
以為自己就算不管她的清譽,也不會不顧長樂公主的名聲,還有太子的名聲,不會把真相說出?
她敢確定,府中侍衛帶著馬車把白汐月從醫館接回,慕雄和慕連蓉都是知道的。
然,在他們的理解中,白汐月從小在慕府長大,父親又對慕府有恩,無論從道義和感情上來說,都要比秦亦瑤更親近重要一些。
而她,卻隻是將受傷的白汐月丟給了府中侍衛帶回,自己則去送沒有一點事的長樂公主。
這樣的所作所為,在慕家的思維看來,就是忘恩負義。
也難怪慕雄和慕連蓉會這麽生氣了。不要說他們,沒看到四周慕家的仆人,都一臉嫌棄和憤怒的看著她麽?若不是有慕雄坐在這裏,恐怕就有無數的臭雞蛋、硬石頭向她扔過來了。
嗬嗬……
“臭小子你還笑!”慕輕歌無聲的笑容,讓慕雄皺起眉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