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白敬庭氣得不知該說些什麽。
原本,他是要給慕輕歌下馬威的。要讓她知道,海嶼城的利益不是什麽外人都能分一杯羹。
可是,這突來的一出,卻讓整個形勢翻轉了過來。
被教訓的不是慕輕歌,而是他們白家。
白敬庭氣得臉色發青,白瀟倒地不起。
慕輕歌卻看向了厲雲濤,對他直接道:“厲家主,你打算何時動手?”
厲雲濤似乎也沒有想到慕輕歌會借由一件小事,讓白家的人都無話可說。聽到慕輕歌的話後,他才道:“大致已經布置妥當,隻要尋個機會,對竇家……”
慕輕歌有些不耐的站起來道:“兩個家族對付一個家族,還需要仔細謀劃麽?直接開打就是。”
嘶——!
白敬庭愣住了。
厲雲濤也愣住了!
他們誰也沒想到,會從慕輕歌口中說出這麽霸道強勢得任性的話!
什麽叫直接開打?
臥槽!要不要那麽簡單粗暴?
這孩子以為這是遊戲麽?雖說兩家打一家,勢力綽綽有餘。但是也不能不計較損失啊!
白敬庭恨恨的看向厲雲濤,直接吼道:“厲雲濤你從哪找來的一位爺,這麽牛氣?以為自己天下無敵麽?”
他話中帶著毫不留情的譏諷。
厲雲濤聽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他也不知道今天的慕輕歌是怎麽回事。
昨日去見她,分明還覺得她年紀輕輕,卻心思縝密的。怎麽今日就變得莽撞起來?
慕輕歌卻冷笑道:“勢力不及時的謀劃叫做穩重,勢力超過的謀劃,叫做多餘。既然有足夠的實力碾壓,就直接上,何必再談些虛的?”
她這番狂妄的話,說得白敬庭和厲雲濤都是一愣。
慕輕歌在這時又譏笑道:“厲家主不是海嶼城第一高手麽?厲家和白家的高手,再加上招募而來的流客,幾乎是二打一的局麵,都還要對一個竇家畏首畏尾?這樣明顯的局勢,還需要什麽精密的謀劃麽?”
“這……慕公子,就算如此,我們是不是也要好好計劃一下?”厲雲濤感到額頭有些冒冷汗。
慕輕歌眼睛餘光掃向他,笑道:“好好計劃,慢慢等候,等到竇家有所防備的時候再出手?你們也都說了,竇家突然招募家丁,就是因為察覺到你們兩家的動態,這說明他們已經起了疑心。你們不抓住機會,打他個措手不及,居然還要給你敵人準備的時間,實在是可笑之極。”
眼神中濃濃的鄙視,讓厲雲濤和白敬庭都無言以對。
他們忽然間覺得,慕輕歌說的是對的。
他們再謀劃下去,難道真要等到竇家都有所準備了,再出手麽?那還打個毛?
厲雲濤一咬牙,下定決心道:“好!我這就回去召集人手,今晚就出擊!”
說完,他看向白敬庭,似乎在逼他表態。
白敬庭臉色難看。
他似乎心已經被說動,但是又氣不過昏迷的兒子,久久不肯表態。
慕輕歌不屑的譏諷道:“婦人之仁。”
四個字,刺激得白敬庭頓時紅了雙眼。他對慕輕歌道:“好!今日就滅了竇家。等把竇家的事解決之後,我再與你算算今日傷我兒子之仇。”
說罷,他對厲雲濤道:“厲家主,我就先回去了。今晚子時三刻,我會帶人前往竇家!”
白敬庭帶著昏迷不醒的白瀟匆匆離開了厲雲濤的莊園。也不知道是著急跟白瀟診治,還是焦急回去召集人馬對付竇家。
花廳中,隻剩下厲雲濤和慕輕歌三人。
他對慕輕歌道:“既然時間已經定下了,慕公子就現在此休息吧。今晚行動時,我再來此接慕公子。”他不希望慕輕歌再回客棧,至少在行動開始之前,慕輕歌必須要行動在他的眼皮底下。
對此,慕輕歌並未反對,而是點頭應下。
搞定了慕輕歌這邊,厲雲濤便匆匆離去,隻是留下了莊園中的仆人小心伺候著。
直到此時,荊海才聽明白,自己的師父要聯合厲家和白家,對付竇家!
“教官,為什麽要對付竇家?”荊海想不明白的問。他一直以為,海嶼城是和平的,三大家族鼎足而立,相互製衡。
慕輕歌抬眸掃了他一眼,將他的心思都讀在眼裏。
“利益,使人瘋狂。厲家和白家對付竇家,是為了海嶼城的利益。他們誰都想要吃最大的那塊肉。而我對付竇家,是因為竇家已經對你,對我起了殺心。既然有人要殺我,那麽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還未動手之前,殺掉他,以絕後患。”
慕輕歌的話,讓荊海陷入從未有過的思考。
他想要說什麽,可是一想到被自己殺死的那個殺手。從師父的話中,他能聽得出,那個殺手是竇家派來的人。還有之前在街上,竇家的人也如看笑話般,逼著石波殺了自己。那不是恐嚇,而是事實。
人命,對於有權有勢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小海,你記住這是一個實力代表地位的世界。這是一個拳頭大過道理的世界。這也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廉價的善意。你要對人好,亦要看這個人是否值得。將你心中柔軟的地方留給值得的人就夠了,其餘的人,你隻需要展露你的剛強。”慕輕歌看著荊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樰琊站在她身後,也是仔細的聽著,認真的想著每一個字。
她比荊海接觸慕輕歌更深,見過她對待手下的態度。
似乎也更能體會她話中的真正含義。
慕輕歌對荊海道:“你今晚跟在我身邊,好好看著這個世界,認清這個世界。”說完,她便獨自走出了花廳。
進入中古界後,她絕不會浪費一分一毫的修煉機會。
慕輕歌走了之後,荊海看向樰琊,問道:“姐姐,我師父……不,教官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樰琊微微一笑,凝著慕輕歌離開的方向,淡淡的回答:“他是一個很複雜,又很純粹的人。”
“複雜,又純粹?”荊海嘴裏重複著樰琊的話,完全聽不懂。
樰琊低頭看向他,對著這個從小漁村走出來的少年露出一個純淨的笑容,安慰道:“你現在不必想太多,記住你師父說過的每一句話,按照他的吩咐做事便是。等將來你見多了,有些現在想不通的,就會慢慢變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