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灰蒙蒙的玻璃窗照射進來,她用手捧了點水澆在窗台邊的月季花瓣上,開關水龍頭的動作還是不怎麽熟練,雖然昨天許紅姝已經跟她說了很多遍剛開水龍頭時流出鏽水是正常現象,她今早見了那暗紅的液體還是一驚,差點打翻盆子弄濕許紅姝給她找的長裙。
她很早就醒了,被外麵的各種吵鬧聲吵醒的,昨日一直到夜間都是很吵的,許紅姝讓她和她躺在一起,告訴她哪一聲是玻璃被打碎了,哪一聲是破爛桑塔納被摁響了喇叭,哪一聲是人被打了發出的慘叫,哪一聲是別人在吵架喊出的咒罵……
她本應是怕的,可是許紅姝那時太溫柔了,她從來沒被這樣溫柔對待過,她對自己那麽有耐心,教自己穿衣服,打水洗臉,整理頭發,像哄小孩子一樣拍自己的背說不要怕,她還讓自己叫他媽……
她生來便沒了母親,受了十六年家裏人的冷落,突然到了這麽一個神奇的地方,才知道有媽的感覺是這樣的,有哥哥姐姐的感覺是這樣的,真神奇。
“你是誰!”一聲冰冷的質問冷不丁地在背後響起,而這個聲音卻是熟悉的。
嘉禾茫然地轉過身,看著剛才還在床上熟睡此刻卻蓬頭散發站在自己麵前的許紅姝,她不光語氣冰冷,目光都是冰的,一雙眼睛透過蓬亂的頭發如厲鬼一般直瞪著自己,她有點受驚:“媽……”她用輕如蚊鳴的聲音喃喃地喚著。
許紅姝直接拋來一句:“誰是你媽!神經病吧你!你是誰!”
嘉禾頓時無措,回道:“我……我是……小嘉啊……”昨天她就是這樣叫自己的。
“什麽小佳!老娘的女兒小佳都被人拐走了八九年了!哪冒出來你這根蒜!”聽到小佳兩個字,她激動起來,聲音也大了:“小安!小安!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小安!有個瘋丫頭進家來了!”她對許亦安的房門大喊。
許亦安嘭地一下打開門,拍了下額頭,還睡眼惺忪地:“你吵什麽吵!”他昨天為了躲海哥直到深夜才回來,還沒睡幾個小時就被吵醒,一下就火大了,不耐煩地說:“她是我從大街上撿回來的!你昨天還把她當親女兒呢!一大早就發瘋?你個神經病!”
許紅姝掐腰喊道:“你媽才不是神經病!撿個野丫頭回來幹嘛呀!你是不是打什麽壞主意在哄騙我呢?”
許亦安心裏煩躁,睡意全無:“我愛撿誰撿誰!關你毛事!”
許紅姝罵道:“老娘還不想管咧!你這混小子!白把你養這麽大了!反正我不管!你撿野丫頭回來就自己擔著!可別想用老娘一毛錢!”
許亦安已經在水池前用冷水衝臉了:“別他媽扯了!我是自己把自己養大的好嗎!你還是想想小晨吧!他就要做手術了,你不去醫院看看?”
許紅姝臉色一沉:“錢弄到了?”
許亦安抹了把臉上的水:“弄到了!你去還是不去!”
她往房間裏走沒有回頭:“沒時間,下午要跟姐妹一起去跳舞!”
“去跳舞?哼!”對於許紅姝這漠然的態度許亦安顯然是司空見慣,隻冷哼了一聲。
許紅姝進屋關了門。
撿來的野丫頭?嘉禾想著這句話,眼裏罩了一層霧。她想著昨天唐茵就跟她說過許紅姝有精神病就是腦子不好會情緒失控,所以她現在想著還在僥幸,走過去遞了塊幹毛巾給許亦安。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