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精甚至靠得更進了。
沈軼原本就頭暈目眩, 眼下更是食欲勃發。
他的理智像是一根細細的、隨時會斷的絲線。牙齒在微微發癢,血族已經嗅到了食物的芬芳……
沈軼真的太久沒有喝過從人體汩汩湧出的鮮血了。
最近幾百年,是得益於素血的發明。往前, 他也是用動物血湊合的一員。其中一段時間, 人類發明了采血、儲存的技術,沈軼也成了這些“產品”的常客。不過冷凍的血液,還是比熱血少了很多滋味。
沈軼不在乎。
他需要這些“不同之處”來提醒自己——你雖然是異種,但你要在人群之中生活。身體變成另一種生物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從意誌上也把過去的同族視為食物。
也因此,他一直很餓。
雖然有素血填飽肚子, 雖然人類的食物也能入腹。但作為一個血族,他偶爾會感受到一種催促他去獵食的饑餓。
這種饑餓並不是來自腹部的直觀感受,而是另一種“你是吸血鬼, 你怎麽可以不狩獵呢”的血脈本能。
沈軼做人的時候, 是一個冷靜、很能把控自己的人類。被一千二百年前的特殊月光照過、身上發生異變以後, 他也保留著自己的性格。
他可以忽略偶爾會有的焦灼、煩躁,可以在每一天早晨都用平常態度去上班。
他興致盎然地接觸著人類的食物、做一個大都市裏最平凡的異種。
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隨著蘭渡的接近,他的食欲、捕獵的欲望,被無限放大。
他很難抗拒蘭渡。這不僅象征著溫熱的食物,也象征著強大的獵物。
蘭渡有多強大?詹姆斯和人類血獵還在就這個問題心驚肉跳,沈軼卻知道答案。
如果兩人直接對陣,蘭渡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但對付那些低等異種,蘭渡甚至不用動彈,就能把他們都收入牢籠。
沈軼舔了舔嘴唇。
他先想:是他自己湊上來的。這麽好欺負, 除了我,別人……
都不能碰。
是他的獵物,食物。
他的。
沈軼的牙齒碰到了蘭花精的脖頸。
蘭花精很包容地把脖子湊過來。他和沈軼的姿勢就像是一個擁抱, 他把下巴壓在沈軼肩膀上,想想覺得別扭,幹脆直接坐上沈軼的腿。
他聽到了一聲輕輕地抽氣聲。蘭渡歎口氣,說:“你怎麽那麽能忍?都給你了,快點喝吧。”
隨著這句話,沈軼的手握成拳頭。蘭渡看到了他手臂的肌肉線條、手背上的青筋。
這麽辛苦。
他側頭,呼吸落在沈軼耳畔、麵頰。蘭花精的香味完全包裹了沈軼,同時,詹姆斯和人類血獵嚐試著來尋找沈軼,卻完全迷了路。
克勞倫大樓的地下名不複雜,何況他們前麵還看了地圖。可當下時刻,他們繞來繞去,在異種之間穿梭,找沈軼的同時救助受傷的人類同事。這麽過了半天,還是沒有碰到沈軼所在的房間入口。
詹姆斯和人類血獵相互看看。現在的情況有點詭異了,他們都感受到了重新升起的不安。不過這時候,耳邊忽然傳來蘭花精的聲音。
蘭渡說:“我和沈軼——嗯,有點事情要……處理。”
聲音斷斷續續。
是在他開口的時候,察覺到蘭花精的分心,這點不滿終於成為沈軼行為的催化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