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是一門投入大, 收獲卻不一定大的學科。
有時候就差一點運氣。好在,這點運氣眷顧了沈軼和蘭渡。
兩人二十三歲的夏天,第一型向導抑製劑進入最終的臨床測試階段。就像之前說的那樣, 蘭渡成為第一批誌願者。
他穿著實驗室的白大褂, 和其他誌願者一起看著藥劑注入自己手臂。除了被紮的那一下,沒有任何感覺。
蘭渡把袖子放下。接下來,他們還要經曆長達四個月的觀察期。醫藥領域的推陳出新是一個漫長過程,每走一步, 都要經過很多關卡。
沈軼和蘭渡都有心理準備。
他們以“蘭渡工作很忙”為由,拒絕了白塔那邊三番五次提出的匹配度測試。到後麵, 白塔甚至表示, 不用蘭渡親自過去,隻需要采集一點他的向導素。
依然被拒了, 理由都是現成的,蘭渡剛剛注射過向導素,體內多了抑製性物質,用來做匹配度測試多半不準。
態度這麽堅決,白塔終於有了放棄的意思。
但沈軼和蘭渡知道, 對蘭渡一個人放棄,不代表其他向導也能得到自由。擺在他們麵前的路依然漫長,需要用很多時間探索……
他們二十四歲的時候,第三型抑製劑出現, 正式進入市場。
“人工合成向導素”的項目被重啟。同年, 蘭渡偶然刷到了一條周靜黯然神傷的朋友圈,內容很簡單,隻有不到十個字:也許一開始就是錯的。
——刷新一下,這條文字消失了。
再往後看, 周靜的朋友圈依然歲月靜好。關於她丈夫的內容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孩子。
她偶爾會寫:希望囡囡隻是普通人。
二十五歲、二十六歲……
研究始終沒有進展,曾經眷顧他們的運氣像是消失了。不過,無論沈軼還是蘭渡,都沒有太過焦灼。
日複一日的實驗中,他們否定了很多方向。團隊裏時不時會有人說起:“我有預感,咱們很接近了。”
下一個方向的結果還是失敗。白塔中有了“向導素是天賜的禮物,根本不可能被人工合成”的聲音,沈軼不為所動。
愈多新人類上台,實驗室的經費批得越來越慢。保守勢力仿佛占據上風,但沈軼絲毫不受影響。
有人去查,這才發現,早在沈軼大學的時候,他就通過機器人小一的專利賺取千萬資金。到現在,又數年過去,沈軼進行的一些投資給他帶來非常可觀的收益。再者,市麵上幾個有競爭關係的科技公司,沈軼竟然都有持股。光是每年的分紅,都是一大筆收入。
沒了資金的擔憂,沈、蘭專注地進行研究。
很多人都說,作為整個項目主持人的沈軼有著讓人驚詫的精力。他時常可以三天、五天得住在實驗室裏,最多一次甚至整整七十個小時沒有合眼,同時一直進行著高度精密的實驗。哪怕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哨兵,都不一定能做到這點。
他們把沈軼看做普通人中的奇跡、屬於新時代的希望——沈軼聽說了這些看法,一笑了之。
二十八歲,新人類出現的第十五年,也是蘭渡覺醒的第十年。在抑製劑的作用下,他依然沒有迎來屬於自己的結合熱。
也就是這一年,小組有了突破性進展。
給繁殖了數代、帶有哨兵基因的小鼠注射了新合成的物質以後,原本狂躁的小鼠安靜下來。
所有人屏住呼吸。眼前一幕不能說明什麽,此前也有過很多次類似場景,隻是後續證明他們始終空歡喜一場。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