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地,秦穆公想要立申生,也有這個原因在內,秦國東進與晉國起衝突的可能性非常大,基本上可以說是板板釘釘上的事,晉國無論誰當政都無法容忍一個西方大國不甘居於西垂妄圖想要染指中原,這對晉國的威脅太大了。
晉國西部與秦國僅隔著兩個弱小的國家,梁國和芮國,梁、芮兩國和晉國還隔著一條黃河,這意味著秦國比晉國更容易滅掉這兩個國家,一旦這兩個國家被滅,晉國西邊的路就被秦國和翟國給堵死了,秦國東進中原,必然要經過虢國,這就相當於把晉國南邊的路給堵住了,而且來說,此時晉國想要進入中原,虢國這條路也是最為合適的選擇。
晉國東邊是赤狄的地盤,滅了東山皋落氏之後,晉國的地界確實也和成周接壤了,但是那一條路不好走,中條山在那一塊尤為綿延起伏,山高穀深。
所以,晉國的當政者隻要不傻,無論是出於遏製秦國保證自身安全的考慮,還是出於進入中原的考慮,都必然無法容忍秦國的東出。
這是事關國家根本的問題,是絕對不存在有妥協的可能的。
這也是後來秦穆公無論是扶立夷吾還是扶立重耳,二人都死死的提防秦國,扼住秦國東出之路的原因所在。
說實話,申生如果回國繼位,也一定會對秦國嚴防死守,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親情情分可講,但是秦穆公作為想要破局的一方,心裏麵會覺得有姻親關係在,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點幫助的。
這就好比找人辦事,明知道拉關係其實也啥用,但是還是想要情不自禁拉一下,萬一有用呢……
破局者都會有這樣的僥幸心理,秦穆公也不例外。
公孫枝對秦穆公拱拱手,“臣聞之,唯則定國,《詩》曰:‘不識不知,順帝之則。’文王之謂也。又曰:‘不僣不賊,鮮不為則。’無好無惡,不忌不克之謂也。今其行有矩度而言無忌克,確可以定國!”
這句話翻譯過來的大致意思就是申生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合乎規範,既沒有猜忌之心也沒有好勝之心,是個能夠安定晉國的絕佳人選。
“君上欲待晉侯崩而為晉國置君,是確為晉憂,還是欲成名於天下?”公孫枝說完之後,公子縶緊接著朝秦穆公拱了拱手,不過他卻沒有直接回答秦穆公的問題。
秦穆公有些不解,“此二者有何區別?”
公子縶捋了一把胡須,微笑說道:“如君上誠心憂晉,則為之置賢君,若君上欲成名於天下,則為之置不賢君,二者皆有置君之名,而賢者居我上,不賢者居我下,申生賢,君上憂晉則待晉侯崩而置之,不然……”
公子縶眯了眯眼,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在坐的眾人就沒有聽不明白的。
秦穆公悚然而驚,原本微醺的酒意立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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