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個哲人說過這麽一句話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申生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付出一些代價,就想得到一些東西,世界上哪有這等好事?
他在秦國的教訓還不足引以為戒嗎?之所以能夠不勞而獲,那或是因為別人另有所圖。
戎王這種赤裸裸的交易,反而讓申生更加放心。
“賢君說笑了……”申生氣定神閑的道。
此言一出,戎王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了,在坐的其他戎族部落首領臉色也微微一變,隻不過是暫時引而不發而已。
而申生卻根本沒有在意這些人心中是何想法,他接著道:“賢君之女,詩禮兼通,賢惠溫良,宜室宜家,申生不過是落難公子而已,說起來卻是申生仰攀了,能得賢君之女為妻已足矣,何敢多求賢君之地?願賢君更慮之。”
戎王聞言,原本陰沉的臉色瞬間舒展開來,心說申生真不愧是中原君子,謙虛有禮,遠非他們部族之人可比,於是大喜道:“太子切勿自謙,本王話以說出,豈有收回之理?況且太子若無安身之地,本王心中難安,太子勿複再言。”
申生遲疑片刻,不情不願的說:“既然如此,申生謝過賢君美意。”
“如此甚好,來,本王敬太子。”
……
宴會結束,離開戎王大帳,魏犨便迫不及待的上前道:“太子晉國宗廟所恃,身份高貴,豈可妻之以戎女?”
“雖不欲,豈有詞焉?”申生反問道。“我所以入伊洛戎之地,乃是為士卒尋一安身之地,彼偽王既許,我自無不受之理,且來事尚未可知矣,子又何須如此著急?”
先友亦附和道:“太子之言是也,而今我等身處伊洛戎地,彼時若太子拒絕,我等必不免矣!”
魏犨歎了口氣,欲言又止,最後卻是什麽也沒說。
事實確實如此,在人家的地界上,他們這些人哪有任性的資格?
寄人籬下,不外如是。
申生能有這個待遇已經是相當不錯了,而且這事可大可小,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沒有先例可循,別忘了現在的晉侯夫人是驪姬,驪姬不也是出自戎族麽?
說到底,魏犨這是諸夏正統的思想在作祟,諸夏貴族可以納戎狄之女,圖個新鮮嘛,但是卻不能立戎狄之女為正妻,因為正妻就意味著嫡子,如此一來豈不意味著諸夏的高貴血統不再純粹?
這大概就是一種原始的夷夏之防的觀念,像管仲所說的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昵,不可棄也,就是這種原始夷夏之防觀念的代表。
夷夏之防這個觀念有必要嗎?有,因為這個觀念有利於團結諸夏共同抵禦戎狄的入侵,但是,卻也不能矯枉過正。
魏犨此時就有些鑽牛角尖了。
其實,真沒什麽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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